吃完飯,鐘筆母子上樓早早睡了。魏建平拿著報紙追在張說后面,十分不平:“為什么三個人一起喝咖啡,只有你們上頭條,沒有我?”張說罵他無聊,這種風頭也要搶,“你人品有問題?!蔽航ㄆ降芍劬Γ荒槆逑?。
張說看著報紙上倆人相擁的照片發呆。魏建平在他身旁坐下,“張說,鐘筆母子……一大一小,孤兒寡母,你打算怎么辦?”這問題實在棘手。張說將報紙一扔,雙手交叉枕在后腦勺上,閉著眼睛,感嘆道:“他倆當真是孤兒寡母就好了。”他想起前兩天跟左思的對話。
電話通過秘書,通過助理,通過不知哪個女人轉接到左思手上,已經過了一刻鐘。左思聽到他的聲音,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張說,自古英雄出少年,數年不見,你竟有今天這番成就,真是令我自愧不如。如今你功成名就,事事得意——不過,這并不包括我的妻子。”“天上人間”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引起軒然大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更何況事關他的妻子。
竟是開門見山,沒有絲毫轉彎抹角,這樣直白的開場白令張說有些措手不及。他很快鎮定下來,清了清嗓子,聲音不溫不火:“左先生,你是不是一個好丈夫你自己心里清楚。鐘筆,她并不想繼續這樣生活下去。”
不像當年的無能為力、無可奈何,只能痛苦沉淪,眼睜睜看著他將鐘筆帶走。現在他已經可以跟他平等對話,公平競爭——每個人都有獲得幸福的權利。他幸福的源頭是鐘筆,可是左思卻不是。
左思避而不答,只說:“中國有一句古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他頓了頓,“張說,何況我們有左學?!彪[隱有炫耀示威的味道。
張說很生氣,但是他按捺住了,“左先生,事事不會盡如你所愿的?!?
這場仗,他早有心理準備。
魏建平大聲嚷嚷:“那個叫什么左思的,還活著???”這個左思,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婦女,遲早不得好死。他知道張說口里不說,心里其實從未忘記過鐘筆,只希望他這么多年的自我折磨最后能有一個好結果。
張說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于是問:“小薇呢?”魏建平和小薇雖然離婚了,但是他還是一直希望她能回心轉意。
魏建平立即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她有男朋友了?!?
“哦……”張說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對此事不置一詞,站起來拿外套,“時間不早了,我送你下樓。”
人和人之間總是這樣失之交臂。還是說,時機還未成熟?
第二天他提著豆漿油條上樓,嚇了一跳,“你這是干什么?”鐘筆一身亞曼尼職業套裝,黑色高跟鞋,化了點淡妝,長發盤起,走路生風,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精明干練。見到熱騰騰的豆漿,她歡呼一聲,“左學,快來吃早餐,吃完趕緊去上學?!?
左學難得這么早起床,被人從被窩里拖起來,小臉陰沉沉的,直到喝完了豆漿,臉色才緩過來。鐘筆扔給他一張餐巾紙,“嘴巴擦干凈,注意你的儀容?!睓z查過書包,確定沒有遺漏之后,“我帶你去學校報到?!睂⑺咏o班主任就走,臨走前說:“左學,我不主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你要是敢在學校里惹是生非,使得老師三番兩次請我去她辦公室喝茶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當她看見所有同學都比左學高出一個頭以后,立馬改了說辭:“左學,好樣的,不要怕,大膽往前走,媽媽給你撐腰?!弊髮W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她,這年頭早已經不流行拳頭了。誰敢欺負他?他有辦法令他科科考鴨蛋。
張說本以為鐘筆穿成這樣是為了給左學的老師留下一個好印象,當聽說她要去某報業集團時,不由得一愣,“做什么?”鐘筆對著鏡子補了補口紅,“面試?!睆堈f上下打量她,確定不是玩笑話,“怎么沒聽你說過?什么時候投的簡歷?”
鐘筆挑眉:“簡歷?不需要?!彼诰W站上看到面試通知,電子簡歷已經來不及投了,于是直接殺去面試。
張說“哦”了一聲,“霸王面?!?
鐘筆得意地點頭,“對,霸王面。”如今這年頭,行的就是霸王硬上弓。
負責面試的金經理看了她隨身攜帶的簡歷,打量她:“鐘小姐,你在香港《明報》工作過?”鐘筆點頭,“對,我在《明報》負責采訪當地社會新聞,有三年的工作經驗?!苯浝睃c頭,“那你為什么離開香港?”
鐘筆心里很煩,但是笑容甜美:“為了愛情?!惫碓掃B篇,她是為了躲左思才離開香港。金經理笑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鐘小姐,你的簡歷我們會認真看的,但是請你按照正常程序應聘?!辩姽P十分懊惱,心里大罵啰嗦,但是口頭答應的很痛快:“好。如此冒失,敬請原諒?!?
金經理在她臨走前以聊天的口氣問她:“鐘小姐,你在香港《明報》工作三年,可曾見過査先生?”鐘筆暗暗好笑,又是一個金庸迷,“査先生早已不管《明報》的事了。”他抓了抓頭發,“我知道,我只是好奇,你知道……”
鐘筆回眸一笑,“我能理解,我有金庸先生全套簽名書。”十分得意。
查良鏞便是金庸,香港《明報》創辦人之一。
金經理睜大雙眼,隨即發覺失態,咳了咳說:“鐘小姐,請你明天來復試?!?
鐘筆出來后,揮舞雙手,做了個“YES”的動作。
她鐘筆一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你可聽見我的心在動》此文在大肆修改,花了很大的心力,重新貼出來的部分,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再看看。
李李希望大家能給李李更多一點的時間,將這個故事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