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雷擊木,活死人
- 鬼谷秘卷
- 枯稻草
- 3048字
- 2025-04-24 15:20:36
陳晟感覺差不多了,連忙把那碗放涼降溫的靈芝人參湯,小心的弄了一小口灌進王斌的嘴里,王斌無意識的咽了一下,然后湯水就這他吞咽的進了他的食管里。
陳晟捧著粗陶碗,參湯見底。他小心翼翼地將最后一口喂入王斌干裂的唇間,看著那蒼白如紙的臉龐終于透出些許血色,心中稍感寬慰。王斌喉結(jié)滾動,嘴角溢出一縷水漬,這細(xì)微的動作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的手指在動!”小朱蹲在一旁,忽然低呼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緊張。
眾人屏息凝神,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王斌身上。只見他眼皮微顫,指尖無意識地抽搐了兩下,仿佛是在回應(yīng)某種遙遠(yuǎn)的召喚。李楓迅速伸手搭脈,眉頭緊鎖片刻后才稍稍放松:“脈象浮滑,總歸是吊住了命。”他瞥向火堆旁烤干的靈芝殘片,語氣中多了一絲慶幸,“張教授說這玩意是‘陰靈芝’,倒真沒誆人。”
張教授扶了扶鏡框,枯瘦的手指輕輕劃過焦黑的樹根,聲音低沉而沙啞:“《酉陽雜俎》載,千年雷擊木旁必生陰靈芝,此物遇血則活。當(dāng)年巴人以童男童女獻祭,尸骨埋于雷擊木下,滋養(yǎng)出這等邪物。”他的話音未落,頭頂巖層轟然炸響,一道紫電劈開地穹,刺目的雷光撕裂黑暗,映照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一截三人合抱的焦木破土而出,木身纏滿青銅鎖鏈,雷紋如蛇游走,鎖鏈盡頭墜著七枚青銅鈴鐺,鈴身刻滿巴蜀圖語,每一下輕響都像是在訴說著千年的秘密。
“是雷擊棗木!”李楓的聲音驟然拔高,他猛地拽住眾人的衣袖,疾退數(shù)步,“巴人用青銅鏈引天雷養(yǎng)這截木頭!《華陽國志》提過,張魯在漢中時,曾以此術(shù)煉陰兵!”
話音剛落,焦木根部突然裂開蛛網(wǎng)狀紋路,如同一只沉睡的巨獸蘇醒般,散發(fā)出詭異的氣息。陳晟舉著火把湊近,試圖看清木身的紋理,然而當(dāng)火光掃過時,他卻猛然頓住——焦黑樹皮下竟嵌著一具青銅棺,棺蓋半掀,露出半截青灰色手臂,五指如鉤扣住棺沿,甲胄縫隙間鉆出猩紅菌絲,隨著雷聲起伏搏動,宛如一條條貪婪的毒蛇。
“退后!”李楓甩出墨斗線纏住棺沿,線繩浸染的黑狗血滋滋冒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焦臭味,“棺里是養(yǎng)尸的!”
青銅棺轟然炸裂,一具身披魚鱗甲的古尸挺立而起,甲片碰撞聲如金鐵交鳴,震得整個洞穴嗡嗡作響。古尸手中青銅鉞橫掃祭壇,石磚崩裂如雨,碎片四濺,菌絲如活蛇竄向?qū)W生隊伍。小蘇尖叫著跌坐在地,臉色慘白,雙腿發(fā)軟。李楓飛撲過去,將她拽開,菌絲擦著鞋底掠過,地面瞬間腐蝕出碗口大的焦坑,濃烈的酸臭味直沖鼻腔。
陳晟背起王斌退至焦木后,雷擊木余威震得菌絲蜷縮退散。他摸到木身上凹陷的紋路,竟是陰刻的《巫祭圖》:數(shù)十巴人跪拜巨蛇,蛇口叼著一名少女,血水匯入地縫。“活祭……”他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xiàn)出《水經(jīng)注》中的記載,“巴人每甲子獻童女飼蛇,保風(fēng)調(diào)雨順。”
古尸眼眶空洞,菌絲凝成赤瞳,青銅鉞劈向李楓面門。陳晟掄起工兵鏟格擋,鉞刃劈入鏟面火星四濺,震得雙臂發(fā)麻。菌絲順鏟柄蔓延,李楓揮刀斬斷,反手甩出三枚銅錢釘入尸身關(guān)節(jié):“震位釘魂,坎位斷煞!”銅錢入肉竟發(fā)出金石之聲,古尸踉蹌跪地,菌絲狂舞如赤潮,整個空間被染成了妖異的紅色。
就在此時,張教授突然扒開浮土,露出棺底陰刻銘文:“漢初平三年,天師張修煉尸為兵,葬于此。”他嗓音發(fā)顫,雙手微微顫抖,“《后漢書》說張修被張魯所殺,原來尸首藏在這兒!這焦木是養(yǎng)尸陣的陣眼!”他猛然指向木芯處,“劈開那里!”
陳晟從火堆抽出一根燃著的木柴,火焰舔舐焦木,木屑紛飛中露出中空樹腔——一具蜷縮的童尸抱緊青銅匣,周身纏滿寫滿咒文的黃帛。童尸突然睜眼,口中菌絲如箭射向陳晟!
李楓甩出墨斗線纏住童尸脖頸,線繩入肉滋滋冒煙,童尸掙扎著嘶吼,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撕裂每個人的耳膜。“火!雷擊木芯畏陽火!”李楓暴喝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陳晟將燃燒的木柴擲向童尸,火焰觸及菌絲瞬間爆燃,熾熱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洞穴。童尸尖嘯震耳欲聾,古尸甲胄應(yīng)聲崩解,菌絲盡數(shù)枯朽,化作腥臭黑水滲入地縫。地底傳來隆隆悶響,祭壇寸寸龜裂,暗河水流從裂縫噴涌而出,冰冷的水流迅速淹沒了腳踝。
“往水聲方向跑!”李楓拽起嚇癱的學(xué)生,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眾人躍入地下河,刺骨寒流裹著他們沖入漆黑甬道。浮沉間摸到一截浮木,竟是掏空的柏木陰棺。陳晟將王斌塞進棺內(nèi),回身卻見菌絲凝成赤潮撲至岸邊,活尸攀附巖壁,赤瞳如血燈籠般亮起,映照出一張張扭曲猙獰的面孔。
陰棺撞上地下河旁的青銅棺群,菌絲如赤潮翻涌。李楓揮刀劈開纏向小蘇的菌絲,刀刃崩出豁口,鮮血順著刀鋒滴落。“陳晟!用雷擊木開路!”他嘶吼著,聲音幾乎被湍急的水流吞沒。
陳晟掄起焦黑的木芯殘片,木紋間殘存的雷火噼啪炸響。菌絲觸之即燃,爆開的火星在河面撕出一道缺口。“往上游劃!”
這時扛著攝影機錄像了一路的男生一不小心還是被菌絲抓住,他拼命的掙扎,在掙扎中把攝影機的存儲卡弄了出來掉在棺材里。陳晟來不及救他,就見他迅速的腐蝕成零散的骨架。
陳晟怒吼著將木芯插進棺頭,柏木陰棺逆流而上,棺底摩擦巖壁發(fā)出刺耳銳響,火花四濺,仿佛隨時都會支離破碎。
張教授扒住棺沿,手電光束掃過河面:“前方有光!”
一線天光從巖縫滲入,隱約傳來雨打樹葉的簌簌聲。眾人精神一振,陳晟和李楓抓過散落的青銅鎖鏈作槳,瘋狂劃水。棺身擦過倒懸的青銅棺槨,菌絲如蛇群緊追不舍,最前端的菌絲已纏上棺尾,拉扯著棺體不斷下沉。
“低頭!”李楓暴喝。
陰棺沖入狹窄巖縫,菌絲撞上巖壁轟然潰散。天光驟亮,陰棺順著瀑布墜入深潭。陳晟死死護住王斌,后背著地摔進泥沼,雨水混著血水浸透全身。
暴雨傾盆,眾人癱在泥水中劇烈喘息。陳晟抹去臉上泥漿,抬頭望去——
參天古木盤踞山崖,藤蔓垂落如簾,遠(yuǎn)處山脊輪廓如臥龍,正是他們之前停留的萬人窟的北坡。只是當(dāng)時他們都忽略了這里還有一處小瀑布。
“出來了……”小朱哽咽著抓一把濕土,“我們真的出來了!”
李楓檢查王斌脈搏,眉頭稍展:“脈象穩(wěn)了,但得盡快送醫(yī)。”他扯下衣襟裹住王斌肩上崩裂的傷口,血水混著雨水滲入泥土。
張教授癱坐在樹根旁,鏡片裂成蛛網(wǎng)。他哆嗦著摸出浸透的筆記本,殘頁上“雷擊木”“飼神局”等字跡已暈成墨團。他盯著山崖上的瀑布,水簾后隱約可見青銅鎖鏈的冷光,“這山底下,還不知埋了多少……”
陳晟打斷他:“張教授,我們該走了,斌哥還要送醫(yī)院。”
張教授也嘆了一口氣,落寞的說道:“走吧,我也要回去處理這次的事情,畢竟這次我?guī)У年牫霈F(xiàn)傷亡,我的學(xué)生那里的家屬也需要一個交代。”
眾人相互攙扶起身,暴雨中深一腳淺一腳朝山下挪去。陳晟回頭最后瞥一眼瀑布,陰棺殘骸卡在巖縫間,菌絲早已被雨水沖成污濁泥漿,匯入山澗再無蹤跡。
就這樣走了一段山路,走到柏油路上,眾人一邊沉默的走著,一邊張望看看能不能攔到一臺車,哪怕是路人也好,起碼能借手機打個電話,讓人開車過來接。
眾人在最后逃命的關(guān)頭,所有設(shè)備都扔了或者損壞了,一群人現(xiàn)在就像難民一樣,不過對陳晟來說這個時候逃出來,只要趕緊把王斌送到醫(yī)院就好了。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沒多久他們還是遇到了一臺路過的車,車主被眾人的模樣還嚇了一跳,以為是一群野人,還好這一眾人中,張教授雖然看起來更加衰老,并不像進墓之前那樣,但臉上起碼還是干凈的。由他出面,跟過路的司機借了電話打出去通知人過來接后。
眾人都一屁股坐在路邊不在動彈。小朱坐在張教授的旁邊,然后從自己的口袋拿出一張存儲卡給張教授。
小朱說:“教授,這是趙哥臨死前不小心把卡弄到棺材上,我們逃出來,大家爬上岸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就帶回來了。
張教授接了過去,然后嘆了一口氣,接了過去。
眾人多少都有點傷,等張教授叫的車過來接到他們后,一群人也顧不得什么直接奔著醫(y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