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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氣氛頓時僵住了。白薇冷冷地看著秦風,而秦風居然沉默地迎著她的目光,但是不說話。

然而,我分明感覺得到他們的眼睛在說話,他們在說什么?為什么我會聽不到,也聽不懂?難道說我才是第三者?暈!我怎么想到這個詞去了?事實上,我和秦風之間是清清白白,什么也沒有的啊……

可是,白薇又說話了:“看來,秦風,是我誤會你們了?那好!我說話算數:我去跳湘江!”

說著,白薇把手里的東西一扔,就向外面射去。然而,當她將要從秦風身邊穿過去時,秦風卻猛地伸出雙手把她攔腰抱住了:“別!我說:是!”

天!我只覺得天塌下來了。

“不!該跳湘江的不是你,是我!我這個大傻瓜!大笨蛋!”

然后,我也不覺得腳疼了,就一個自認為瀟灑的轉身,從室友們中間穿過去了,又飛跑著下了樓,從驚訝的父母親身邊飛了過去,又飛到了大街上……

那些路燈,真好啊!像是媽媽的眼睛,又像天上的星星,一直引導著我向湘江碼頭邊而去……

那些過路的車輛,是在為我送行嗎?你聽,它們有的還發出汽笛的鳴叫聲,似乎在說:一路好走……

那些相偎相依的情侶,是在譏笑我這個大傻瓜嗎:傍大款、傍大款、年紀不大,就學會了傍大款,還被人金屋藏嬌……

對不起了,老爸、老媽,我只想到湘江河里去泡個涼水澡,看能不能看得見東海龍王的水晶宮;還有,老大,我沒回到人間的日子,就麻煩你和明珠姐了……

秦風,我現在最恨的就是你了……但是,我又知道我不能恨你……這三年來,你給我的恩,早已超過了湘江水……所以,我只能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的傻與遲鈍……難怪,白會這么恨我……我活該!不配得到她的友誼,被她看不起……

快了,湘江,我看見月光下波光粼粼的你了。你是我們湖南的母親河啊,我想,縱身一躍,你的懷抱一定也和老媽的一樣溫柔吧……

我感覺到了涼爽的水流果然把我緊密地包圍在它的波心,飄來蕩去的……我漸漸地看見了童年抓螢火蟲的那些個美麗的夏夜……我還看見了和伙伴們騎在牛背上唱著小曲兒的那些個美好的日子……我還看見了那個姨媽家房子后面的防空洞,小時候我們都喜歡在那個洞子里鉆來鉆去……還有人大喊“鬼來了”,嚇得大人們拿著扁擔點著火把都進去打鬼……而我們卻在外面偷偷地樂……

為什么沒看見東海龍王啊?原來,吳承恩是騙人的……55,為什么我還在水面上漂啊?不對,怎么好像有誰的手在托著我?放開我!你放開啊……我……我不想害白薇誤會我……

我都要看見天堂了,可是是誰那么沒良心又把我救了上來?我……我……不要活啊!我不要再見到討厭的秦風,我不要被人說成是傍大款……

好困啊,周圍為什么那么吵啊……可是,我沒有力氣睜開我的眼睛了……我……我……

“云丫,你終于醒了?”

怎么那么像秦風的聲音啊?不是高考過了嗎?他應該回家去了啊?怎么還在我身邊……還有,這是在哪?白墻壁、白被子……這是醫院!

暈!我怎么會在醫院?還有,我怎么覺得昏昏沉沉的?

“云丫,你醒了?醒了就好,你怎么能這么傻啊?你要是就這樣走了,老爸老媽也不活了……”

旁邊,老爸老媽也哭起來了。我傻?我怎么傻了?

“云丫,你知道嗎?要不是秦風跑得快,救得及時,你現在就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孩子,你怎么這么狠心啊……”

“什么?”

秦風救了我?漸漸地,我的腦子里終于想起來了,我是跳進了湘江的,現在怎么在醫院里了呢?秦風!你才是罪魁禍首!還有,老爸老媽是不是也是幫兇呢?如果,真如白薇所言,那幢房子不是我家的什么親戚家的,而是秦風家的,那么這一切,就是一個陰謀了……自始至終,卻只瞞著我一個人!

“老爸、老媽,你們要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不然,我還是要跳湘江的!”我斬釘截鐵地對雙親說道。

對不起了,老爸、老媽,人要臉,樹要皮……你們卻讓你女兒把自尊都丟個精光了。

“這……”

“是不是?我問你們: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們就知道了這房子是秦風的?”我疾言厲色地追問。

“算了,云丫,你就別再逼伯父伯母了,他們是真的不知情。”秦風出面了。

哼!想充英雄嗎?這個時候?你叫我還怎么相信?

“是真的。云丫,我的確是找了你們家的一個親戚出面,讓他冒充房屋的主人去找你的父母親談成這筆交易的。但是,我沒想到,這個親戚的鄰居,剛好也是白薇家的一個遠房親戚。這不,前不久,他到白薇家求白薇的父母親給他在城里找一個工作……不知怎么的,他就吹起牛皮來,提起了這件事,讓白薇聽見了。”

“Goout!”我指了指門。

老爸、老媽聽不懂英語,不知道我說的是什么。但是,他們還是從我與秦風的神色猜出了一些端倪,馬上堅定不移地站在了秦風一邊。

“云丫,做人得憑良心……”

“是啊,云丫,秦風待你和我們家可不薄啊……”

“Go!”我閉上了眼睛,“你再不走,我起來還跳!”

秦風,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不能原諒你用這樣的方式來愚弄我;我也不能背叛白薇,我知道如果我真跟你好了,可能她也會跳湘江的;再有,我不想讓人誤會我傍大款,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或許我還可以考慮……

秦風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外,兩滴清淚就從我的眼眶里滾了出來。老媽輕輕地替我拭去它們,輕輕嘆息了一聲:“冤家,你這又是何苦呢?”

老媽,你不會明白的,你們永遠不會明白的……我和秦風之間,生來就是一對冤家,不能成為一對的。

老爸,你也不會明白的……其實,罵走秦風,我的心里比誰都疼……三年來,那些個他陪著我同上學同放學還給我補課的日日夜夜,只有我和他內心明白……

秦風,你也不會明白的,和你交往,首先我就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友情,是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一種感情……我不能,因為我知道白薇雖然表面上和周濤好了,但事實上是她的心片刻都沒離開過你的身上啊!我看過了她的日記,知道她愛你很深很深。而我,還沒愛上你嘛!

還有,我從來就不相信灰姑娘嫁給王子會贏得真正的幸福!我也討厭那些有錢人家的繁文縟節,我更討厭別人把我當傍大款的人來看,我更討厭你對我的欺騙和施舍……

以為人家是什么什么嘛,要你像救濟一個乞丐一樣地來救濟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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