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守守暗笑,不就是結婚嗎?有什么好顯擺的!想拿這點屁事來氣她,她菲櫻未免太嫩了點!
身邊的小鬼興許等得不耐煩了,揚起可愛的小臉蛋,奶聲奶氣地說道:“表姐,我們快點回去吧!看到醬紫滴阿姨,濃妝艷抹,不人不鬼,又老又丑,瑞瑞實在想吐!”
現在的小孩,的確叫人傷不起。
瑞瑞的話成功地叫菲櫻面色紫青,精致的五官在瞬間扭曲變形,說不出的丑陋與可怕。
菲家的掌上明珠,出身優越,走到哪里都如眾星拱月,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對方還是個小屁孩!
瑞瑞毫無歉意,漂亮的大眼睛狠狠地瞪著前方。哼!欺負表姐的壞女人,氣死了都活該!
菲櫻氣得渾身發抖,纖手指著紀守守:“紀守守!教唆一個小孩子來罵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把晉袁方從我手中贏回去!”
“贏回去?”紀守守失笑:“他又不是什么寶貝,我犯的著與你爭來搶去?天下男人多的是,我大可以再找一個。”
“說的好!”菲櫻環胸,下巴抬得高高的:“可是這段時間你都在做什么呢,怎么都沒看到你的新男友?”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她懷疑紀守守還沒有忘記晉袁方。
紀守守煩不勝煩,在心中破口大罵,老娘找沒找男朋友管你屁事啊?
不過誰能想到今天會碰上這女人呢?早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千方百計,弄一個長得帥的男人假裝冒充,氣死這八婆!
走廊的燈光幽暗不明,帶著一種曖昧而又柔和的味道。一道優雅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頎長的身形,不俗的氣質。就連接電話的時候,亦猶如歐洲中世紀的貴族公爵,高雅,貴氣,叫人一看便被深深地吸引。
紀守守的眼睛頓時一亮!真是天助我也!
易晨軒出來接一個重要的電話,接完正準備回水云軒,就被人叫住了。
“晨軒!”
稱呼很親昵,聲音也熟悉,可是二者合在一起就叫他覺得有些奇怪。
回過頭去,竟然看到走廊的那頭,紀守守笑顏綻放,烏黑的眸子盈盈閃爍,好似夜里幽然釋放光源的黑寶石。
狹長的眸子微瞇,就這樣打量著紀守守。與生俱來的淡雅與沉靜叫他淡然自若,可是審視的目光清雋而又銳利。他就如此閑適而又優雅地,想要自她臉上看出事情的端倪來。
從她的笑容里面,他看出了一絲殷切與懇求,好似有什么難言之隱。
不過以他對她的認識,這極有可能又是一次惡搞。
那雙褶褶生輝的大眼睛,看起來天真無邪,實際亦暗藏著一種陰謀的味道。
所以,還是小心為妙。
瑞瑞亦看著易晨軒,黑溜溜的眼睛閃閃發亮,好帥的叔叔啊!
“叔叔快過來,有人欺負表姐!”小孩子的思想永遠這樣單純,見到易晨軒就像見到救命稻草。
對紀守守而言,易晨軒現在的確是一根救命稻草!如此高貴雅致,洗凈風華,帥的掉渣的男人,找他冒充一把自己的男朋友,菲櫻這個八婆一定會氣得噴血!
無奈,易晨軒一身素雅,頎長的身形風姿卓越,漆黑的眸子看著這邊。秀麗的眉宇稍稍挑動,臉上閑淡的表情依然未變,竟然沒有挪動半步。
這小孩還真是天真,向來只有紀守守欺負別人,哪里有人敢去招惹她?易晨軒篤定,自己若是過去,無疑就是自踩陷阱,下場會很慘的。
紀守守卻急了,這個該死的男人,難道沒聽說過英雄救美嗎?
菲櫻因為看不到轉角的易晨軒,此時正一臉的疑惑,意外之色亦露于言表。
紀守守早已是騎虎難下,罷了罷了,所謂敵不動我動,索性硬著頭皮豁出去了!
“親愛的!哎呀!我不過是離開一會,你就出來找我,回頭大家又該笑話我們了!”
紀守守的話嬌嗔軟膩,尤其是那句“親愛的”,簡直要叫人酥到骨頭里去。易晨軒的確定力了得,臨危不亂的習性發揮到了極致。
他只是淺淺的笑,清雅靜好,閑暇自若,好似紀守守就是最好的一出戲,他不動聲色,就是打算看看她后面要怎么演。
紀守守朝著他走過來,那是易晨軒看過的最燦爛的笑。絢爛耀眼,甜美怡人,就像是彼岸花,隔岸火燒般的緋紅,如同蔓延到天際的絢麗綻放。
那也是易晨軒看到過的,最最邪惡的笑。朝他走來的人兒雖然嬌小美麗,整個人像是踩著一朵蓮花,曼妙明艷,楚楚動人。明眸中看似有著甜美的笑意,卻是隱含算計,步步驚心。雖然他很想像表面那樣,能夠生出一絲隔岸觀火的悠然來,可是他做不到!事實上此刻的他,早已是心驚膽戰,草木皆兵!
接下來紀守守的舉動證明,他的預感是正確的,也幸好他事先就有了準備,才沒有被這女人嚇得方寸盡失。
終于走到易晨軒面前,紀守守臉上帶著明媚的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以一種看起來極為親昵的姿勢仰望他,聲音壓得很低:“幫我個忙,以后有機會一定會回報你!”
那張白皙的小臉,仰起來的瞬間,就像是破泥而出的蓮花,清純,干凈,似有一種無端的美麗。走廊的燈光呈光暈式地倒影在她的眼里,使得那一雙眼,也好似有燭火在搖曳,波光瀲滟,撩人胸懷。
易晨軒感覺自己像是第一次認識她,原來這個大大咧咧,古靈精怪的紀守守,也有如此動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