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赫,我們分手吧!”一句話說完,席暮眼中的淚水也隨之掉落。
凌赫瞇著眼睛狠狠瞪著她,胸口起起伏伏,瀕臨爆發的前一刻,他卻驀地臉色一變,轉瞬平靜下來。
“如你所愿!”
席暮看著他依舊溫暖的笑意,耳畔傳來的卻是那輕飄飄的四個字。
華燈初上。
從勝景出來后,席暮獨自漫步在街上,忽然不想回家,慌亂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輾轉了好多街道,她驀然走著,竟然一步步走到緋色。看著這座奢靡的殿堂,她第一次主動想要靠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圓形通透的吧臺前,席暮盯著調酒師手中跳躍的搖壺,看著他將一杯酒紅色的液體倒在高腳杯中,推到自己眼前。杯中的紅色液體,有個很好聽的名字,“日出”。
席暮反復低喃著那兩個字,輕抿了一口,甜美濃醇。
日出,這名字真好啊!可她人生里的日出,怎么不見了呢?
仰頭將杯中的紅色液體飲盡,她愜意的瞇了瞇眼,轉頭望向激情四射的舞池里,神情瞬間黯淡下來。
席暮迷蒙的想著,如果兩年前的那晚,他們沒有來過這里,那是不是一切都不會這么糟?
那一晚,也是在這個舞池里,大家為慶祝畢業歡鬧。
她穿了件白色的連衣裙,站在那籌光交錯的舞池中,凌赫將她擁在懷抱里,眼底都是他深情溫柔的模樣。
那純凈的少年,穿著雪白的襯衣,笑容淺淺的摟著她,滿足的在她耳邊低喃,訴說著他為他們的將來籌劃的所有構想,而她窩在他的心口處,隨著他的舞步,心里甜的溢出蜜來。
在那一片安靜美好中,猛然射來一雙黑曜石般的銳利眼眸,直到此刻她還深深地記得那男人嘴角的冰冷笑意,讓她所有的炙熱,瞬間沉入寒底。
回憶停頓在那一刻,席暮心底泛起疼來,后來她不知道想過多少次,如果那晚她沒有再遇見那個男人,那么老天是不是就會眷顧她一次呢?
“呵呵……”低低冷笑了聲,席暮自嘲的勾起嘴角,眼中的光亮一點點泯滅。席暮,你真是自欺欺人,早在六年前你簽下那紙惡魔契約,你的世界便注定再也沒有日出!
“給我一杯伏特加!”席暮推開眼前的紅色液體,神色沉如水,酒保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將她點的酒送到她面前。
輕晃杯中的透明色烈酒,席暮一大口灌下,任憑那辛辣的味道如烈焰般劃過喉嚨。
連著幾杯酒下肚,腦袋漸漸混沌起來,席暮緩了口氣,不敢再喝,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用冷水洗過臉,席暮整個人有些清醒,可那酒的后勁實在太強,她沒走多遠,意識就開始渙散。
身體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她朦朦朧朧的撞進一個人的懷中,最后的意識僅能讓她分辨出那人是她認識并熟悉的。
朝陽似火般的濃烈,厚重的窗簾將外面的光源隔絕。床上的人起身時,腦袋里有些許的空白,等她意識回籠后,才驚覺出此處是酒店的客房。
“你醒了?”男人低沉冷厲的聲音響起,席暮本能的覺察出這聲音是她所熟悉的。隨著他聲音的響起,厚重的窗簾自動的徐徐升起。
窗外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席暮瞇著眼睛適應光線,等她慢慢看清對面的男人時,入目的竟是他肌壘分明的光裸胸膛,以及那雙讓她膽寒的黑曜石般眼眸……
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泛著凌厲的光芒,席暮后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她下意識的看了被子里面一眼,見自己身上好好穿著衣服,嘴里憋著的那口氣才慢慢吐出來。
“你怎么在這里?”調整好心態,席暮冷聲質問,眼光瞥見他赤著的胸膛,急忙低下頭避開視線,同時拼命回憶昨晚的一切。
酒醉后的記憶模糊,她只能想起自己喝醉,倒在一個男人的懷里。難道那個男人竟是他?這個答案,讓她心頭抑郁起來。
喬希堯笑了笑,伸手拿起一旁放置的筆挺淺灰色襯衫,優雅的穿衣,“呵呵,你說話的語氣好像自己是主人?不過,這里可是我的地方,而你……”他頓了下,嘴角揚起道:“是你自己撞進我懷里的,不記得了么?”
果然是這樣,聽到他的話,席暮臉色驀地一沉,心情壞到極點,“喬總真是好心,可我不需要!”后半句話她說的很堅決。
喬希堯似乎心情頗好,看著她一臉的厭惡,語氣調侃道:“那你應該早點說,昨晚就把你丟在大街上!”
席暮看著他乖張的一張俊臉,怎么看怎么惡寒,她想要下床,卻看見他忽然俯下身,雙手撐在她身體兩邊,形成一種奇異的曖昧姿勢。
忽然拉近的距離,讓她緊張起來,尤其是他襯衣的扣子開敞,那精壯的胸膛幾乎緊貼著他,讓她臉色蹭的紅透。
“喬總,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吧?可我沒心情陪你玩,我要離開這里!”席暮往后退離,一口氣說完,她想要起身,卻發覺他絲毫沒有起開的意思。
“你究竟想要怎么樣?為什么你總是出現在我面前!”席暮顯然被他的舉動激怒,心底的怨氣宣泄而出,只要他一出現,屬于她生活中的快樂就都會遠去。
喬希堯伸手拍拍她的臉,好笑的說:“我是在幫你!”
“我不需要!”看著他嘴角優雅的笑意,她的心被狠狠刺痛,語氣也跟著犀利起來:“喬希堯,我告訴你,我和她沒有關系!無論你想要做什么,都去找他們!”吼完最后一句話,她抬頭望向他時,眼中都布滿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