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魏子依舊還是那個冰坨子,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并沒有因為面對的是一條特大號的半龍,而顯露出些許動容。
魏子的突然出現(xiàn),倒是讓我有些詫異,我出于對他傷勢的擔憂,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番,卻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傷,怎么離奇的愈合了。
頓時我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若不是他身上依舊纏著我親手包扎的紗布,甚至我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冒牌貨呀!
同時我又想起了離開主墓室時,魏子給我的那種詭異感覺,難道他真的不是尋常人,而是蛇化人嗎?
同我一樣吃驚的,還有金娜他們,這不,金可可難以置信地問魏子:“你的傷...是..怎么好的?”
魏子并沒有理會金娜,好像他由始至終,就沒將這個魚美人放在眼里。
他依舊冷冷地注視著半龍,嘴上卻終于說話了。
“它不是不攻擊人,而是在選擇最弱的下手。”
魏子這話明顯是在回復,我之前的問題,我沒想到他會無視大美女的疑問,卻特意回答我的問題。
但我聽他的回答,怎么覺著那么傷人呢?什么選擇最弱的下手,難道這半龍是眼瞎了嗎?有個女人也不下手,卻來嫩我一個大老爺們,莫非我比女人還弱?
退一萬步說,我就算真的不如一個娘們,但魏子這么直白,未免也太讓我下不來臺了吧!
幸虧這個時候,半龍突然發(fā)動了攻勢,緩解我的尷尬。
只見半龍的四根觸須一蹬,猛的從角落躥了過來。
可是它丫的怎么攻擊的又是我呀,難道真像魏子說的那樣,它就愛撿軟柿子捏嗎?
還好我這一次有所防備,一個側(cè)身輕輕松松避了過去。
不過我就算沒有避開,那半龍也根本傷不著我,因為魏子和大強就像是我的護身符一般,又一次逮住了它的尾巴,將它重重地砸到了墻角。
那家伙在我身上連續(xù)吃了兩次大虧,終于老實了許多。
這次它起身后,一直在角落里來回走動,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魏子,似乎它有些懼怕魏子,難道這家伙真的是個欺軟怕硬的慫包,難道我真是最弱的嗎?
忽然魏子手心泛出了金光,我猜測他大概是要動手了,于是趕緊招呼強子:“誒,大強,用槍打它的眼睛,配合冰坨子的行動。”
其實我也不知道打它的眼睛,到底有沒有用,但它的渾身上下,除了眼睛和四根觸須之外,其它地方都有堅硬的鱗甲,根本傷不著它。
大強對我的話倒是深信不疑,已經(jīng)抄起了家伙,并以極快的速度拉動了槍栓,我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槍聲已經(jīng)響起。
“砰”的一聲,伴隨著入肉之聲,那雙赤紅的眼睛,頓時便被打得血肉橫飛。
可我卻冒出了白毛汗,因為我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大強剛剛明明只是打了一槍,可半龍的兩只眼睛,怎么會被同時擊中呢?
幸虧一直沉默寡言的楊然,突然開了口:“打它的一只眼睛是沒用的,另一只眼睛依然可以看見咱們,并且它會更加瘋狂的報復咱們,到那個時候,想要再瞄準另一只眼睛,就沒那么容易了。”
楊然的意思明顯是想說,他在同一時間也放了一槍,果然他舉著的槍,還能隱約見著一些煙霧。
可他和大強事先并沒交流過眼色,那他又是怎么做到與大強同時扣動扳機,并且還能保證不會打中同一個目標的呢?
我著實沒有想到,就連這個看起來很是普通的楊然,竟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
然而還不容我多想,那受傷的半龍立馬發(fā)了威。
它嘴里不斷發(fā)出陣陣哀鳴,身體在前室里橫沖亂撞,就像是斗牛場的瘋牛似的,嚇得我們連連躲閃。
昏暗的冥殿,瞬間成為了它的主場,就只見它的身影,在墓室的六個面上來回狂奔,如履平地。
看得我們心驚膽顫,同時也不得不佩服楊然,幸虧是他補了那一槍,不然我們當真沒法,去跟狂暴中的半龍抗衡。
我們就這樣一面閃避,一面看著半龍瞎折騰,過了大概十來分鐘,它終于因為體力漸漸不支,消停了下來。
我們見他躺在了角落,張著血盆大口,急促地喘息著,便尋思將它開膛破肚,取出身體里的劍。
馬爺沖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首當其沖便要上前奪劍。
而我也很好奇馬爺?shù)降子卸鄥柡Γ韵胫鴾惤恍瑢€前排圍觀,
魏子卻突然擋在了我的身前,并輕輕推了我一下,顯然是叫我別湊過去。
我不明白魏子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怕我被半龍濺一身血不成。
但我還是迫于他的淫威,選擇了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們一步一步湊上前去,圍觀馬爺獵殺半龍。
可就在馬爺五指成爪,準備下手的這個檔口,半龍突然站了起來,并用尾巴卷住了猝不及防的楊然。
這個楊然還真是個倒霉孩子,看熱鬧也不挑個好位置,偏偏站在了半龍的尾根處,這下即便他的能耐再大,也沒辦法擺脫半龍的束縛。
半龍將他舉在了空中,尾部越纏越緊,接著更是不給楊然任何機會,直接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著楊然的下半截身子,毒牙深深扎進他的肉里。
楊然被疼得齜牙咧嘴,幾乎都快要暈厥了過去,我心里一酸,連忙大喊:“快救他啊!”
可惜大家根本就沒時間反應(yīng),半龍便將楊然生生撕成了兩截,他的上半截身子,仍被半龍的尾巴給死死地纏著,下半截身子,則被半龍從嘴里吐了出來。
不巧的是,半龍吐出的斷腿,恰好砸在了我的身上,而且我還下意識的接住了它。
當我反應(yīng)過來,瞧著血淋淋的斷腿時,心里就跟吃了蒼蠅一樣,胃里的東西直沖我的喉嚨,最終我還是沒能忍住,稀里嘩啦地吐了起來。
我也知道自己這次真是糗大了,但這也不能怪我不中,那雙腿本來就已變了形,表面更是附著一層黑色粘稠物,看著比我的嘔吐物還惡心,換誰受得了啊!
不過還好大家的注意力并沒在我身上,因為當我把那雙腿扔出去以后,楊然便痛苦地呼喚了起來:“腿……我的腿,那是我的腿,你別亂扔啊!”
大家都被楊然的聲音給吸引了過去,真沒想到已被撕成兩截的楊然,不僅還活著,竟還不忘惦記著他的腿。
只是他這聲音傳到我的耳朵里,聽著就好像是厲鬼在召喚一般,悲涼中透著一絲埋怨,弄得我的惡心感頓時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去它二大姨的,這玩意丫的還有智商呢,居然還知道跟咱們耍心眼,裝精疲力盡陰咱們。”大強怒從心起,瘋狂地扣動扳機,掃射半龍。
因為我剛剛才吐過,整個人都沒什么狀態(tài),此刻還垂著頭,只能隱約聽到子彈打在金屬上的刺耳聲。
而我之所以敢斷定是大強扣動的扳機,那是因為大強用的是步槍,連發(fā)的速度和槍聲,都跟金娜的手槍完全不同,而此時除了他倆以外,其他人都并沒持槍。
槍聲響過以后,我才緩緩抬頭看去,卻被眼前的一幕,給徹底的怔住了。
原來我的判斷完全錯了,剛才的槍聲出自馬爺之手,敢情是馬爺撿了楊然掉落的槍,瘋狂的掃射半龍。
當然我覺著馬爺應(yīng)該不會那么傻,用子彈去給半龍撓癢、刮痧,那他這么做的目的,多半是想給楊然一個痛快,只是全讓半龍的鱗甲給擋了下來而已。
不過馬爺?shù)幕鹆褐疲瑓s魏子制造了機會,不知他用的什么方法,竟然騎到了半龍的脖子上。
而我抬頭望去的時候,剛好瞧見他用金印猛砸半龍,一擊接一擊,不斷砸在半龍那早已血肉模糊的雙瞳上,將本就慘目忍睹的雙瞳,砸得血肉橫飛,傷口變得更大更深。
魏子被濺得滿臉是血,樣子看起來即猙獰又可怖,就好似死神降世,又宛如地獄的惡魔,任誰見了都得懼他三分,大有舉觴白眼望青天,天下何人是敵手的風采。
這不,就連皮糙肉厚的半龍也抗不住揍,終于松開了纏著的楊然,身子匍匐在了地上,嘴里發(fā)出陣陣哀鳴,就好似在求饒一般。
就在我天真的以為事情已經(jīng)擺平了的時候,四周忽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撓頭蓋骨一樣。
瘦猴聞聽此聲,突然失聲道:“不好,它們又要從耳室里爬出來了。”
聽他如此惶恐的聲音,我腦海中立馬產(chǎn)生了一副畫面,畫面中有無數(shù)的半龍,欲要從我腦袋里爬出來,搞得我頭皮陣陣發(fā)麻。
“大家先別慌,快把石鼎移過去堵住耳室,盡量拖住它們,給小哥充足的取劍時間。”馬爺臨危不亂,從容地招呼我們?nèi)ザ率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