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做神秘地說道：“我這個侍從可是很便宜啊，一個月五兩銀子即可。”在隨他闖蕩江湖的同時還能賺一些勞務費，可謂一舉兩得，一石二鳥。

我的手不經意地觸碰到他的手背，只覺一道犀利的眼神射向我，那股凌厲和冷意，仿佛要把我活生生劈了一般。我顫顫地縮回了手，卻發現他放下了喝酒的銀子，走出門外，我也即刻追了出去。

我小跑著，攔在他的身前。“大俠，你考慮一下嘛。你看我，長相老實，手腳干凈，絕對是你不二的人選。”這么久，他惜字如金，而我，卻像是在唱獨角戲一般。

我就不信，這么賣力地推銷自己，他還能繼續無動于衷？再說，一個月五兩銀子，應該是很廉價吧，好歹我這般的花樣美男，跟在身邊也能為他爭不少臉面吧。

他把斗笠壓得很低，我看不到他的臉。他在我的眼中，無疑是最神秘的。我有點心癢，想要揭開他的神秘面紗。

他只是遲疑了一下，便移開了腳步，往前方走去，完全沒有為我停留，也沒有開口拒絕的意思。好，夠性格！我狠狠地想到，不過，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完美的人選，我可不會輕易放棄！難不成還回頭去應聘洗碗小妹不成？好馬就是應該有不吃回頭草的氣魄！

我作為男子，雖然是嬌小瘦弱了些，但是也算眉目清秀，賣相討好吧，他到底是哪里不滿意？難道是嫌價錢太貴？一月五兩，就這么沒有吸引力？貴到連出口討價還價的意愿都沒有？

那好，我就主動壓價吧，不然煮熟的鴨子也要飛走了。我都說的嘴都干了，還不如主動一點，以價格取勝呢，雖然我還是覺得我自己值這個價錢。再說，剛才看他甩銀子也很利落嘛，我還以為他是個出手大方的貴人呢。不過反過來想想，行走江湖的艱苦，應該手頭不富裕吧。只要可以沾點光，能有和江湖中人相處，可算是一種不同的經驗吧。

我拉住他的衣袖，笑臉相迎：“大俠，你是不是嫌五兩銀子太高了點？說實話，我是看大俠符合我的標準，我才會主動要求當大俠你的侍從。不然，四兩銀子如何？”

“四兩，就四兩，大俠，你意下如何？”我想我的笑臉都快趕上麥當勞叔叔了，總是這么諂媚地笑，遲早會生皺紋的。

“讓開。”他終于開了金口，他的聲音聽起來不算滄桑，但是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

我想到可以讓他對我說話的可能，只是沒有猜到他對我說的是這兩個字。

“大俠，我真的會是一個令你滿意的侍從。別看我身材矮小，我可會做不少事呢。”即使被冷不丁地打斷了話，我還是要保持不變的笑容。要不是看上他的身份，我用得著這么低三下四，送上門來當他的傭人嗎？

我好歹也是一個有為青年，當他的使喚傭人，委屈他了嗎？價錢又合理，我雖然是男裝打扮，但是男人的吃喝嫖賭我是樣樣不沾。我這樣的優秀人才，他打著燈籠也難找嘛。

我擠出一絲笑容：“像是你走路走累了，你的劍我就可以幫你背啊，我是你的侍從，你不必跟我客氣。”多說不如多做，我為了能夠跟著他，討好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只是我的手還沒有觸碰到他背后的劍身，他便急速閃開了，那么快的速度，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高手。這一點就更加堅定了我要跟著他的決心了，畢竟找主子，也要找個人中之龍嘛。

“動劍者，殺無赦。”從他口中逸出的六個字，真的令我想要趕快消失在他面前。還好，我沒有碰到他的劍，不然，他真的要把我砍了？不過就是一把劍，不是真金白銀，還這么寶貝它？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積聚成兩個字：危險。此刻，就算是生鼻炎的人也聞得出這么不善的氣味。

我識相地退到一邊，看著他挺拔的身影在我眼前消失。我突然意識到，不甘心。我都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可不能讓這么難得的機會這么快就溜走了。闖江湖的，難免有些脾氣，我應該可以容忍。

不行，我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眼看著他走進一家客棧。要投宿了嗎？軟磨硬泡，是我的強項。我就不信，他還能真的可以把我當成是透明的空氣一般。

“這位小爺，你是要住店還是吃飯？”小二一臉笑意，迎上來。

我直指他的背影，回應道：“我是剛才那位爺的侍從。”

小二有些狐疑地望著我：“是嗎？那位爺只要了一間房啊。”

我努力不露出半點漏洞：“他是我的主子，我當然要隨時在他身邊伺候，這樣也好照應啊。”

“這樣啊。”小二將信將疑。

我對他嫣然一笑：“我的主子有點難伺候，你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了。他整天戴著斗笠，對人極其冷淡，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那倒是。”小二已經開始相信我的話了，我看到他已經沒有了懷疑的神色。

我冷靜沉著，對答如流：“方才也是，我不過就是走的慢了幾步，就差點追不上他了。”我面露苦澀：“還好，我沒有跟丟了，不然，可有我的好受的。”

小二跟著點頭，已經完全相信了我。“看你這么瘦小，要伺候這么個主子，還真是不易。”

“沒辦法，這就是命啊。”我輕嘆一口氣，試探地問道：“不過，我的主子他是哪個房間？要是回去的晚了，我就……”

小二急急回道：“好，你快去吧，他就在樓梯口第二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