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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黯然神傷(1)

終是在一聲“送入洞房”后,甄宓驀地轉身,走出熱鬧的人群。上官欣兒此時還沉浸在廳中的歡娛中,對甄宓的離開全然不知。

一路走來,淡云月影蔥朧,澗水聲聲如鶯,清風遐邇,滿面清香。半途聽見有端盤子的小丫頭們竊竊私語,討論東方秋白今晚將會留宿在哪個王妃的園邸。甄宓卻充耳未聞。

不知不覺走至一棵香檀樹旁,玉指將裙擺掀起,坐于樹下萋萋野草之上。晚風宛然淡吹,紅色的水袖空中曼舞。掌心卻傳來陣陣刺痛。

用白絹小心翼翼地將掌心的血止住,便抬手對望空中長月,無限感慨。風亂了甄宓的青絲,流蘇幾點拂于眼前又被吹散。眼中眸光彌散。誰說,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怎不知星與月本就遙遠互不可及?

本暗自決定放開去愛,讓自己試著去接納他。可是他竟那樣連解釋都沒有。剛被賦予的熱情如涼水般澆下。還沒開始愛,便就開始受傷,想讓她逃離呢……

他當她又是何人呢?是否也覺得她僅僅是蕓蕓三千的女子之一?

痛,胸口好痛。她雙手箍緊膝蓋,將臉埋了起來。感到前所未有的冷。

不知坐了多久,只有陰風吹上肩頭。

正待她起身準備歸去,頭上卻被一片黑影罩住。

甄宓倏然抬首,看見的卻不是那抹期望中的身影。不過還得起身禮儀地一揖,“見過太子。”

東方秋白忙上前攙起她,甄宓聞見他身上濃重的酒氣,看來他定是被客人灌了不少酒。

東方秋白也隨著甄宓一同坐于樹下,將背靠于樹干,目光卻停在甄宓身上,像是對她一身的紅妝很是感興趣。然后好奇道,“今天怎么穿得一身紅色來?我原以為你就會穿白,今日一見,覺得你穿紅色也甚好。”

甄宓微微一笑,也道出自己的疑問,“謝太子夸獎。只是甄宓不明白,如此美好的洞房花燭之夜,太子殿下不回房中陪新婚娘子,怎在此亂轉?”

東方秋白忽而笑出聲來,也許是剛喝完酒的緣故,感覺甚是灑脫,“本宮只是想看一場好戲罷了!甄宓覺得是該姬卉央道高,還是顏淑芬魔長?”

甄宓一下就聽懂句中的意思。皇上本來為他安置了一枚監視的棋子,他遂了他的意,再安排進來一枚。然后讓這倆枚棋子自亂陣腳,他好漁翁得利。這宮中,最不能輕視的,就是人心。

不得不搖頭,看來自己以前的決定確實是對的。冠禮之后趕緊回鹿州吧,那里才是她的家。

“你在想什么?”過了許久,東方秋白一聲疑問拉回甄宓的思緒。

“恩?”甄宓茫然回顧,卻不想道出心中所思。

東方秋白再將眼神瞥到甄宓一身紅衣上,似笑非笑道,“我立你為正妃如何?”

甄宓被這話嚇了一大跳,倏然看向他。眼里有驚訝,有質疑。

稍微整理下思緒,甄宓淺笑出聲,“太子殿下玩笑了,不要說我不同意,皇上也不會同意。”若是她真要嫁給皇子王孫,也絕對不會嫁給眼前這位太子。南宮若與太子站在一頭,那宇文澈肯定是要瘋的。

只是東方秋白又再次出口,有些執著,“不試試怎么會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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