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東邊呼嘯而過,帶著刺骨的森冷,帝國的禁衛軍副統領韓炎帶領五千禁衛軍封了城,不許任何人出去,只準進不準出,五千人攔守在京煌城的各個城門口,東南西北被嚴厲封守,頓時,整個京煌城人人自危。
年輕的男子身著紫金狐裘,站在高高的城門上,皺起了眉頭,看見遠處有人走了過來,頓時沉聲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現在有幾十萬災民涌進了城里,此時把這城門關了做什么?”
士兵一見來人,臉色微笑,半彎著腰道:“回小王爺,這不是監獄里的一個女人逃了嗎?韓統領帶人來截捕,就下令關了城門”
趙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放眼看去,城外一片貧瘠,城內災民遍野,趙巖突然轉過背脊,走下了城門,往皇宮而去,總覺得最近要發生點什么……
天色有些暗了,西宮的宮殿門一直敞開著,天,又開始下雪了,整個九重宮戒備又深了一重,納蘭站在亭子里,墨色的發絲沾染著白色的飛雪,他穿著一件深綠色的長衫,脖子上圍著一根灰色的狐裘,他緩慢的轉過身來,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酒杯,輕輕的搖晃,杯面顯出淡淡的溫度,他抿唇,一口喝下,然后看向那一片梨白:“楚世子,怎么會有閑心來此處?”
“你看出來了嗎?”楚懷淡淡道。
納蘭抬起頭,清冷的眸子帶著某種笑意:“這是…什么意思……?”
“碰---”輕微的碰撞聲輕聲響起,納蘭皺眉,楚懷看著納蘭背后的身影,眉宇間揚起一抹笑意,定定的看著身著黑色長衫的少女。
少女抬起了步伐,緩緩的走向眼前的兩個男人,納蘭始終沒有動一分,只是靜靜的聽著身后的聲響,良久,他突然沉聲道:“你…出來了?”
十一淡淡掃了一眼納蘭,轉眼看向楚懷,深深的皺著眉頭,臉上是從未見過的凝重,少女突然沉聲道:“楚懷,你現在或者今晚必須離開京煌,還有……”話鋒一轉,清冷的眸子看著納蘭:“還有…納蘭,前提是你愿意的話……”
楚懷聽出了其中的不安,上前一步,一只手搭上了十一的肩膀:“出了什么事?”
十一也沒反駁什么,只是眉頭皺得更深了:“昨晚我從監獄里逃了出來,這幾日在監獄里我發覺了很多不對勁的事,各個京煌富商的繼承人或者什么近房親戚都被抓了進去,還有許多災民也被抓了進去”
“災民怎么會被抓進去?”
“災民自然是犯了事才進去”十一淡淡道,清冷的眸子突然望向西宮的某個角落:“這所有的事,突然冒出來的災民,富商被抓,也許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也許這一切只是一個計劃”
楚懷聽聞,臉色大變:“如果這真是一個計劃,那么這個計劃的結果會使整個帝國京煌城瓦解,那么這個出謀劃策的人也就太可怕了”
風從遠處吹來,吹在少女的臉上,納蘭抬起頭,眼神淡淡的,猶如冬日傲骨的紅梅,納蘭放下染著青花的酒杯,走了上去,灰色的狐裘在風中乍起,勾勒出一條飄逸的線條,他轉過背脊,深綠色的衫尾輕輕晃動,他掠過十一的身邊,身上散發淡淡的檀香味。
然后,他看了一眼楚懷,他說:“一個人,可以用計瓦解一座城池,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人可以輕易的猜透這一個可以瓦解一座城池的計謀”
他的聲音一直很醇厚,很沙啞,很是好聽。
納蘭說完,人影也就消失在了庭門前,楚懷突然笑了,看著少女的表情:“他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