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由著水溶在自己的唇上輾轉著。這時馬車可能壓過一塊石頭,猛地顛了一下,正在偷香的水溶,經過馬車一顛一跳,身子往后一彈,竟離了黛玉。黛玉也就面紅耳漲地坐直了身子。
水溶懊惱不已,大罵車夫:“平時都是白吃飯的?連個車都趕不好。”嚇得車夫在外面一縮頭,心中暗道:這主兒平時對我們下人都是和顏悅色的,今兒個馬車顛了那么幾下,怎么就發起火來?自己還是小心著伺候著吧。
馬車里的兩人這時都靠邊坐著,黛玉唯恐馬車再晃動,一手死死地抓住了扶手,再也不敢大意。
水溶斜眼看著黛玉,腦中又涌現出剛才親吻黛玉的畫面,只覺唇邊猶有余香。再看黛玉時,更如一枝出水芙蓉,嬌顏上布滿了紅霞,一雙黛眉微蹙著,說不出的小女兒姿態。
水溶府里的姬妾不少,王妃端莊穩重,李側妃妖嬈多姿,王側妃清麗典雅,齊庶妃體態風流,其他的幾個妾或豐滿,或輕盈,各有千秋。可自己從來沒對哪個女人上心過。
李側妃算是受寵的了,可是和她在一起,只想著云雨一番,遠沒有像對黛玉這般,想要去探究她的內心。
再看黛玉時,抓在扶手上的手,由于用力過度,顏色變得蒼白。水溶心想:這個小女子看來受到驚嚇了,自己還是急不得,反正是自己府里的,慢慢來吧。
及至到了宮里,黛玉才知道為什么劉姥姥初次到大觀園會迷路了。自己也算是見過一些東西了,今天來到宮里,才明白什么叫榮華、什么叫富貴了。
本是寒冬季節,那御花園卻萬花齊放,仔細看時,那些花都是各種絹子做的,真是奢靡已極。黛玉跟著水溶亦步亦趨地來到宴會場所,一張張高幾早已排開了,宮中的主子們還未來到,各府的王爺、王妃們都來了,坐在那兒喝茶、嗑瓜子兒。
見到水溶,有的熱絡的起身打招呼,有的僅是點頭而笑,水溶也一一見過他們。黛玉的手始終被水溶握著,本來極不自在,這時見了這么多人,只顧忙著和水溶跟人打招呼了,竟就這么一直被水溶握著。
一群花枝招展的命婦們,想來早見過北靜王妃了,此時,見水溶帶著這樣一個仙子般的女子來到宮中,私下都在那竊竊私語:“這北靜王妃今兒怎么沒來?敢是病著呢?”“沒聽說北靜王又納了什么新側妃啊,這女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跟著北靜王來這兒?”
黛玉所過之處,竊聲一片,也顧不上理會,只跟著水溶往前走。來到靠上首的一張高幾旁,水溶扶著黛玉先坐下,自己方落了座。
這時,只聞靜鞭一響,眾人俱都立起身來。水溶拉著黛玉也站了起來,黛玉明白,這是皇上要到了。黛玉還從沒見過皇上長什么樣,一時屏住了氣靜等著。水溶側臉看了看,嘴角往上輕揚了下。
御花園的入口處走來兩個前引的太監,各手持著一盞宮燈。接著又走出來兩個,手執著靜鞭。后面跟來一頂明黃色的小暖轎,周邊四個帶刀侍衛護衛著。一溜小轎排在后面,看來是各宮的嬪妃了。
眾人這時紛紛跪下,等著圣駕來臨。
只見那乘小轎很快來到御花園里,里面走出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中年人,雍容華貴,不怒自威。黛玉偷偷地抬起頭打量著,心想:這就是皇帝了,也是一個頭兩個肩膀嘛。
正在偷看著,冷不防皇帝眼光掃來,和黛玉看了個對眼,黛玉慌得忙低下了頭。當今皇上水笑天眼看著一地人都鴉雀無聲的,一股至高無上的威嚴感油然而生。卻不防還有一個小女子敢偷偷打量自己,心中不覺好笑。
當下也不表露,只平和地命眾人起身。黛玉隨著水溶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地坐在位子上,再也不敢東張西望地亂看了。
皇帝水笑天先舉起杯子,呵呵笑著,說道:“今兒是除夕,新的一年很快就要來臨了,眾位卿家忙碌了一年,朕現在該好好地敬大家一杯才是。”眾人都紛紛說著不敢,卻都干了。黛玉本就不勝酒力,在這樣的場合,也只好隨著,就抿了一小口。
水溶體貼地夾了一片宮爆玉蘭片放在她嘴邊,黛玉只好張嘴接了,水溶滿意地笑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各位王爺、大臣們帶著家眷紛紛上前給皇帝敬酒。待到水溶時,水溶拉著黛玉的手,端著酒杯就要上前。黛玉的步子滯了滯,水溶的手只覺一緊,回頭看時,這個小女子緊抿著唇,不禁低聲笑道:“別怕,有我呢。”
黛玉抬眼看時,正對上水溶一雙脈脈含情的眸子,不覺一慌,跟著低下了頭。水溶牽著黛玉一前一后,來到皇帝跟前。皇帝笑呵呵地端起酒杯,看了水溶一眼,方笑道:“怎么今年王妃沒來?這位倒是第一次見啊。”
水溶從容地答道:“啟稟皇上,王妃身子病重,只在府里靜養著,不能來了。這是我才納的側妃。”
皇上“哦”了一聲,才道:“溶兒做事怎么越發神秘了?納了側妃連朕這個伯父都瞞得嚴嚴實實的。”說著看了黛玉幾眼,方道:“倒是個有膽識的,既然溶兒喜歡,那伯父也有一些心意。來呀。”旁邊一個太監立即躬身上前聽命。
皇上吩咐道:“去我書房里,把那柄青玉如意拿來,賞給北靜王的側妃。”水溶忙拉了黛玉跪下叩頭道謝。
水笑天又問道:“可是這女子面生的很,是哪個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