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后院進到陳家，直接去了陳衛的廂房，可惜他不在。我在他的床上躺下，本來只想躺一小會，沒想這幾天折騰的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我正睡的香甜，夢見自己和夏楠介紹的國寶男相親，這時來了一群流氓，國寶男落荒而逃，我被流氓們圍在中間大喊救命，陳衛突然從天而降，伸出強壯的胳膊摟住我，另一種手舉起明晃晃的長劍——

“姑娘——姑娘！”流氓堆里怎么會有大媽的聲音？我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里出現一位老夫人的輪廓，仔細回憶了下，天哪，陳衛他娘！

我一骨碌爬起身，“陳夫人好！”我對他娘一直懷有恐懼，當初就是她差點打死我的貍貓身。

老夫人看起來并不像我所想的那么兇惡，反而慈祥的很，“姑娘，你是誰啊？怎么會在我兒的屋里？”

我語塞，這怎么解釋，“那個，我——”

“哎呀！”陳夫人自己倒想起來了，“你，你不會是那個，小妖姑娘？”

我噗哧樂了，第一次有人稱我為“小妖姑娘”，聽著還挺親切的。

“陳夫人，您千萬別害怕，我雖然是妖，但不會害人。“

陳衛娘看起來是有些緊張，不過還沒有喊人滅我的意思。

“小妖姑娘，你找衛兒做什么？”她擔心她兒子的安危。

我如實招來，“陳大哥收我做了干妹妹，我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他說說話。”

“他收你做妹妹？”夫人的臉都嚇變了型，“他怎么這么不知深淺的胡來！”

我的表情有些僵硬，老夫人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上次還救了衛兒的命，我們陳家對你感激不盡！可是姑娘，你知道人和妖不能相往來，別說會惹天怒，就是讓朝廷知道了，也不會放過我們！陳家已經夠不幸了，你要真善良，就別再來找衛兒了好嗎？”

“夫人，沒人會知道的！”我只有陳衛了，讓我不來找他，還不如殺了我。

“今天我不就知道了嗎，明天還不定誰會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早晚會被人發現！”

我可憐巴巴看著她，希望她能大發善心別逼我我，可是陳夫人看來比我還可憐，我要再不答應，怕是就會給我跪下了。

“好吧，我再不來找他了。”我委屈地說。

陳衛娘從手是褪下一只玉鐲，拉起我的手塞給我，“孩子，這個給你，是為娘的一點心意。”

一個破手鐲就想收買我，我才不稀罕！對了，夏楠說把古代的玉石拿回去，可以賣個大價錢，手中的玉鐲晶瑩透亮，里面細細密密全是血紋，我雖然不懂這個東西，可一看就知道是個值錢的貨！關鍵是，我自己都回不去了，還想什么賺錢！

“您留著吧，鐲子都是送給媳婦的，我不能收。”我把玉鐲遞還給她。

陳夫人又給我推回來，“按說你也是我們陳家八臺大轎娶回來的媳婦，可是人妖通婚實在天地不容，你若不嫌，我也收你做個女兒，不過，咱們在心里記著就行了，還是不要來往，給自己惹上麻煩。”

雖然這話像是敷衍我，可老夫人的表情卻很真誠，我把她給我的玉鐲戴上，笑著說：“我從小就沒娘，心里能記著有個娘也好，娘我走了，您多保重！”

陳衛娘一直送我到門口，不知是真的不舍，還是想確定我走了。我第一此從大門走出陳府，恍惚中有種永別的錯覺！我走在大街上，知道我的美貌令許多人側目，女人愿意把我想成一個放蕩的貨色，男人則色迷迷想著怎樣和我搭訕！我開始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的妖身，那種恨甚至超越了我對生命的憐惜，如果一生都注定如此的話，那么，我選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