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地勸：“花想容，你應(yīng)該多讀點(diǎn)書，多長些知識(shí)。古人話：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什么？我莫名其妙。

書中有玉？

書中有黃金？

真是神奇了，書中有那些東西？不過，不管有什么，反正玉啊黃金啊之類的東東，我沒興趣，真是的，我要那些東西干嘛？反正死后也不能帶棺材里去，人生匆匆?guī)资辏伪叵『蹦切┎恢杏玫纳硗馕铩?

我伸了伸舌頭，嬉皮笑臉說：“書讀多讀少不重要吧？反正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甚至，我連我的尊姓大名，“花想容”這三個(gè)字也寫不好，歪歪扭扭，一筆一畫套上去，像了三歲小孩子描摹。

想不到，宋哲居然也贊成了我的話：“也對(duì)，漂亮的女孩子，總不愁生計(jì)。白居易有詩云：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楊家有女初長成，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shí)。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cè)，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我不知道白居易是男是女，是何方神圣。

因?yàn)槭洠覜]認(rèn)識(shí)什么人，來來去去，就認(rèn)得宋哲一個(gè)。

但我知道，從中到外，從古到今，女孩子只要長得漂亮，就不愁沒有出路。這個(gè)世界，只有被埋沒的天才，沒有被埋沒的美女。女孩子略略長得整齊點(diǎn)，便可以去選美，一夜成名，然后，吃香喝辣的，享盡榮華富貴。

我理所當(dāng)然地說：“那當(dāng)然，要不長這么漂亮干嘛？”

宋哲哭笑不得，卻也無話可說。

——但，說歸說，我內(nèi)心深處，還是隱隱約約覺得不安。難道，我真的沒上過學(xué)？不認(rèn)識(shí)多少字？那我車禍前，何以為生？我望望我自己，瘦瘦弱弱，十指纖纖，而且，細(xì)皮嫩肉，不見得是做勞力工吧？

不做勞力工，還能做些什么？

唯一可做的，不過是“雞”。

我有做“雞”的資本。

做“雞”，雖然不太光榮，給人瞧不起，但也別說，并不是阿三阿四能隨便能勝任，那需要身體本錢。比如年輕，比如美貌，比如身材，缺一不可，——而我所擁有的，不外是年輕，美貌，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