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百城府衙

“何人擊鼓？”一個穿著衙差服的人走出來，一臉嚴肅。

“我家小姐姐要見你家大人。”放下鼓錘的百小竹，昂首挺胸，答得很是流暢。

“哎~你小子，不是常在西街的乞兒嗎？什么時候有個這么氣派的小姐姐了？”衙差打量了南宮羽一行人，然后很熟絡地和百小竹聊起來。

“就這兩天的事。”百小竹臉上也掛著笑，“小姐姐知道大人一直照顧我，所以來感謝大人。我這不就帶著小姐姐來見大人了。”

“原來這么回事兒啊？那你們稍等，我這就去和大人說一聲。”衙差笑著就要轉身進門。

“哎~林姐，可別說小姐姐是來感謝的。我怕大人回頭不見小姐姐。”百小竹又在她后面喊。

“我懂！”林衙差頭也不回地往里走。

不一會兒，林衙差出來了，臉上有點別扭，“各位，我家大人說，公事請里面請，私事請到她府上等候。”

“那就有勞領我們進去吧。”南宮羽笑著說道。

“這位小姐，您定是才到百城，不知道我們家大人的規矩。若您說了公事，進去談的是私事，她會直接仗責二十，再聽你說事的。”衙差一臉善意地提醒。

“嗯，現在我知道了。這會兒確實也是有兩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如果可以直接在這里見到大人，先說公事，再順帶私事，想必大人也不會說什么，對吧？”南宮羽微笑著解釋，顯得心情極好。

“那，小姐里面請。”這姑娘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也不需要再多費這份心思了。

于是浩浩蕩蕩一群人進了府衙后堂。

“百行孝大人。”見林衙差把他們帶到后直接退了出去，南宮羽只得自己走了進去。

原本在伏案寫著些什么的百行孝，聽到這樣的稱呼，微微皺著眉抬起了頭。看到南宮羽、百迎、百小竹、盈盈、脈脈這幾人，眉頭皺得更深了。

“閣下是有何公事要與本官商議？”她放下手中的筆，眼神再次掃了一眼百迎和百小竹，然后起身來到了南宮羽面前，“請坐。”

“此次是為了這個。”南宮羽依言坐下，并將她昨天寫好的《養老法》拿出來遞給了百行孝。

“這是？”百行孝接過封面什么都沒寫的書，見南宮羽沒有繼續解釋的想法，然后翻看了起來。

誰知看第一眼，還覺得有些疑惑，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南宮羽。見她神色淡定，便又再次看了起來。

整個內堂極其安靜，只有百行孝時不時的翻頁聲，以及眾人的呼吸聲。

小半個時辰，百行孝抬起了頭，眼中滿是欣喜。

“這個法制寫得真是太好了。不僅把之前的傳言給一棒打死了，還把那些不足之處全部彌補了。”

“那大人可有找出其中的不足之處？”

“不足之處？”百行孝收斂了笑容，“不足之處，就是寫得太多直白了。比如說這一條，家中有適齡人者，每人每年需繳納一兩銀子作為養老金。”

“這句？是銀子收多了？”

“這個金額自然是不算多的。畢竟平均到每月，也就八十多文。而且后續到達年齡時，每月領取每人每月一百文的養老金。這怎么算都是各地的府衙貼了錢。但是因為寫得不一致，他們在比較的時候往往先入為主，覺得交得太多，發的太少。”

“似乎有些道理。”南宮羽細想一起，確實是這樣。

“還有已滿十八歲至五十歲的需要繳納養老金，五十歲之后由子女代繳納。若無子女都，由當地府衙出資贍養。這一條對于府衙來說，是不是太過不公了？”

“擾我所知，各地商戶繳納的賦稅，三分之一是留給當地府衙以備不時之需的。現如今，不過是讓他們把這些拿出來給百姓而已。”

“小姐應當未入官場吧？各地府衙留用的賦稅金額一般不會太多，而且都是用于支付府衙開支。真正用作不時之需的銀兩，一般都是由國庫撥下來的。”

“竟然是這樣操作的？”南宮羽有些吃驚。可一個府衙應該有十來個衙差，加上師爺，也就十一二個，每月就算是一兩銀子，確實一年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不知大人可有什么良策？”南宮羽實在不太了解這府衙的生財之道。可這雙是第一批試用《養老法》的人，必須把一些問題先解悶掉，才能把這個法律推出去。

“這種情況只能讓國庫去養了。”百行孝深深嘆了口氣。總不能讓她拿出養家糊口的銀子填空吧？這是一個無底洞啊……

“那，此法還有其它不足之處嗎？”

“其實此法最根本的不足之處，便是養老金收得有些多。如今很多人家沒有幾個錢，而還有些人家連吃飽都是問題。更何況還有乞兒。他們連生存下來都是依賴的別人。此法一旦施行，勢必會讓這些人的生活都大受打擊。”

“所以，還是因為貧富之間的差距太大了。若是游說那些富人為這些人出資呢？”

“那用什么做為交接呢？商人重利，沒有好處的事，很少會做的。”

“嗯，我聽說商人子女是不允許參加朝廷任職選拔的。而且，也不允許進入御學院的，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難道小姐是想……”

“沒錯。商人子女中不乏有能之士。何況為官的子女也有經商的。商人子女允許參加朝廷任職選拔，且可以憑借院試進入御學院的話，夠不夠吸引他們？”

“嗯。想必可行。”百行孝細思一下，又道，“那一個名額，繳納多少合適？”

“一百兩吧。這樣府衙的壓力就沒有了。”

“但，此事要如何上達天聽？”百行孝突然想到，她和一不知嚴歷的女子交談了這許久，似乎一直在跟著她的思路走。

“這個，大人就不必擔心了。我必然會向母皇請示的。”南宮羽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這個百行孝，是個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