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曼殊沙華
- 羽霖鈴
- 素羽羽
- 2055字
- 2017-05-14 22:00:00
南宮羽不自覺便背起了《桃花源記》中的片斷。
“羽兒倒是形容得貼切。”看來她很喜歡這里。言羽眸中泛著溫柔的光芒。
“嗯。這樣的地方……”才適合生活。
“公子,有失遠迎。”一道溫柔的公子音清清淺淺地飄散進空氣中。
南宮羽循著聲源看去,只見那人一襲紅衣,和墨黑的長發一起,分外妖嬈。待人走近,才知道是一男子。他的五官十分清秀,并不是一眼便讓人過目難忘的樣子。但很耐看,而且是越看越覺得好看,越會被吸引的類型。
“羽兒,這就是那寫信之人。我的師兄。”言羽沖他點點頭,然后向南宮羽介紹道。
是他?鼻端沁入一股淡淡的梅香。
“那天,是你?”言羽的師兄?那他也是空谷大師的徒弟?
一系列的疑問堆積在南宮羽的腦海里。
“正是。”他勾唇一笑,“先去寒舍小坐,再詳談如何?”他看著南宮羽問。
南宮羽轉頭詢問地看著言羽,只見他對著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
言羽的師兄在前面帶路,他們步行到了一個小山谷,里面有一間竹屋,仿佛與山色融為了一體。
“這里便是我的住所。”
“墨風、墨云,安置一下馬車,然后帶盈盈和脈脈去休息。”言羽吩咐道。
“請跟我來。”
他領著她和言羽來到了一間書房。
不過,他應該是個愛梅花入骨的人。這竹屋之中,不僅有竹的清香,還有淡淡的梅香。
“生活簡陋,清茶一杯,莫嫌棄。”
“這茶清香怡人。”南宮羽隨意地端起茶,嗅了嗅,“想必味道也如這香味一般。”
“小王爺真是會說話的人。”
“不具體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他輕笑一聲,“嗯,小王爺說的是。”他斜眼瞄了一眼言羽,見他一派自然,嘴角勾了勾,“鄙人百廉笙,是這百家村土生土長的小百姓。有幸在空谷大師門下學了些皮毛,如今閑職在這里。”
他平平淡淡的語氣,帶著說不盡的瀟灑。
“十分榮幸。”那日見過,他應該是有一手不錯的易容術,而且還會了口技。
“羽兒聽過彼岸嗎?”言羽冷不丁冒出一句。
百廉笙有些驚訝地看向言羽,只見他面色如往日般清冷,把一盞茶遞在嘴邊。他是要向南宮羽說彼岸的事?
彼岸?“聽說是這幾年崛起的情季組織。怎么了?”她打算要弄一個情報組織的時候,便留意了這方面的消息。彼岸如今是一家獨大。只要出得起價格,彼岸必定竭盡所能調查出消息,哪怕是十幾年前的事。
聽著挺玄乎的。
“難道……這是你名下的?”南宮羽猜測道。
言羽依舊面無表情地點頭。
“小王爺果然聰慧過人。既然師弟這樣信任小王爺,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其實他早就該想明白,畢竟師弟都帶她來了這兒。
“你也是彼岸的?”南宮羽微微皺了皺眉。所以言羽準備帶她來這兒的時候,就是想好了要把這張底牌給她看?
心頭涌上一股酸疼,卻異常溫暖。言羽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用這樣的方法告訴她,他一直在她身邊。不管發生了什么,他愿意對她敞開心扉。
可這樣浪漫的舉動,在他做來,卻是這樣生硬。連把底牌展露給她看,也是這樣毫不經意。
“正是。鄙人代號曼殊。”
曼殊?這代號倒是挺貼切的。花妖可不就是血紅的嘛!
“彼岸有曼殊、沙華兩個代理閣主。一個負責日常情報整理和審核,一個負責招人培訓。很多事會先經由他們兩人之手,若他們無法裁決的,便會交到我手上。”言羽給南宮羽說著彼岸的情況。
百廉笙在一邊聽得直想抽嘴角,他也這樣做的。有必要說得這么仔細嗎?
“那另一個的代號,就是沙華嗎?”南宮羽突然插了一句。
“嗯。”言羽淡淡地應了一聲。
“小王爺的眼神有些讓人深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百廉笙看著南宮羽那和墨云那小子如出一轍的眼神有些頭痛,卻還是一臉淡定地問。
“我突然很想彈琴,不知道有沒有琴?”南宮羽突然想起一首歌,很凄美的歌,仿佛就是為了彼岸花而寫。
當然,這著歌,有自己的一個故事。
“小王爺的琴聲,據傳繞梁三日不絕。看來是廉笙之幸了。”百廉笙起身,從另一個小間里拿出了一把琴,琴身通紅,尾端綴著流蘇。
只一會兒,他便布好了琴案。
南宮羽走進,這琴面上便雕刻著彼岸花,比琴身的紅還要艷,還要驚心動魄。
“獻丑了。”
話音落,裊裊的琴聲,便輕輕柔柔地從南宮羽的指頭傳出,如低低的婉轉的泣訴。南宮羽如怨似哀的聲音一出,整個房間像是被悲傷封印了一般,連空氣都透著淡淡的哀愁。
那大概是一個滿腔熱血的男兒,和一個滿腹文章的書生之間的故事。
兩小無猜,情根深種。一朝離別,相思滿腹。新人舊酒,別無歸期。縱馬尋他,生而相錯。獨坐憂思,癡念洪荒。
到最后,只一句,“問水,是藏還是藏?”引得淚如雨下。
一曲終了,整個房間乃至能聽到這琴聲的所有人,都不禁心生悲戚。
南宮羽心中更是有些觸動,她想把故事寫下來。于是,她直接到了百廉笙的書案前,伏案書寫起來。
等房間中的兩人回過神來,便發現南宮羽正在寫著什么,神情嚴肅認真,仿佛是在祭祀一般。
一個時辰就這樣悄然而逝,然兩人見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小王爺看來還得有一會兒時間才有空理我們。不過這時間快中午了。我去準備一下飯菜。”
“能吃?”言羽滿眼的嫌棄。
“哎~我說你……”嫌棄就別吃!
“讓百迎做。”言羽直接打斷了百廉笙的話。
“百迎,百迎今天……”
“廉笙哥,剛剛那是你彈的琴?怎的凄楚得我都哭到現在才緩過來?”門外一陽光滿滿的少年走了進來。
言羽瞥了一眼來人,對著百廉笙一個挑眉,意思是“這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