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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云海扁舟

風,似乎猛烈了一些,周圍的空氣,也好像溫度下降了許多。凜冽的山風吹拂過神女月白衣裙,帶起發(fā)絲從光滑細嫩的俏臉上面滑過,林婉晴靜靜的獨立于竹筏尾部,目光與岸上狂奔過來的田文四目交接。

十余丈距離尚未脫險,兩人心里都很明白這一點,下方是無底深淵,對于常人來說,十余丈的距離或許就是天塹,除了絕望還是絕望,遙不可及。

然而對于田文來說,不過一躍可過的距離,更不要提,筑基修士可以御物飛行,所慮者,只是林婉晴不會束手旁觀,叫他順順利利渡過這段距離。

田文忽的一笑,勢均力敵的好對手實在難求,這清冷姑娘無論智謀手段修為都堪堪可以跟自己匹敵,叫他渾身熱血沸騰,不能自己。

“田文怎么還不動手,再不動手,時機就有些遲了!”

“不錯,現(xiàn)在這點距離,尚能一躍而過,但若是再耽擱下去,勢必就要施展御物飛行之術(shù),到那個時候,又要御物,又要防備林仙子御劍來襲,只怕是應接不暇,形勢危急?!?

“難不成田文也起了憐香惜玉之心,甘愿把頭名拱手相讓?”

“拱手相讓?你想多了,田文是什么人,你難道不知道?”

“不錯,田文刀下,從來沒有頑石還是鮮花的區(qū)別,只有敵我,不分對錯!更沒有男女!你們眼中的林仙子、林女神,在他眼睛里,不過是一個強大的對手罷了,他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田文默念法訣,數(shù)息過后一聲暴喝,全身黃芒閃耀,只見他斬馬刀重重揮下,深深插入腳邊懸崖巖石之中,隨即從左至右一劃,黃芒更強,山巖顫動。

眾人驚呼:

“土系法訣?”

“我了個去!田文居然還會使用五行仙術(shù)?這榆木疙瘩不是從來一把斬馬刀打天下的么?”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平常不用五行仙術(shù),不等于人家不會,是不是?怎么說田文也是天梯第一,你以為是闖江湖的大刀王五么?”

“恩,兄臺言之有理。不過他這是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看起來像是精力過剩,無處發(fā)泄,打算在地上打個洞出來?”

幸好田文聽不見水鏡面前眾人的議論,不然的話,即便以他的涵養(yǎng),恐怕也要氣急敗壞,還打洞?我洞你一臉!

他全身筋肉虬結(jié),雙臂肌肉更是高高隆起,沉悶的聲音自腳下響起來,巨大的裂縫順著刀鋒破開的地方迅速延伸。這懸崖峭壁原本是一整塊的青色巨石,在他法訣巨力之下,竟而硬生生的被斬裂、撬動。

水鏡面前的眾人看得清楚分明,整個被作為碼頭使用的青色巨石懸崖,被硬生生斬斷下來了一半,田文一聲暴喝:“起——!”

斷裂的巨石足足有十余丈方圓,重量何止萬斤?就這樣硬生生的被他挑至半空中,以泰山壓頂之勢,遮天蔽日朝著竹筏砸過去。

驚呼聲此起彼伏,嘩然一片,眼睜睜看著巨石落下,眼看著就要將竹筏連同上面的麗人一并兒砸成肉糜。

“快躲開!”

“危險!”

“棄了竹筏!”

巨石鋪天蓋地,宛如末日降臨的氣勢遮住了陽光,將竹筏籠罩在它的陰影之下,所有人都為林婉晴擔心不已,而她心中卻沒有驚慌,反而很詭異的想起一句話——挖掘機技術(shù)哪家強?

恩,以田文手上的功夫,連機器和柴油都省了,而且行動便利,無論什么樣的地形都可以上的去,簡直就是全天候人形挖掘機!如果開一家公司,只管坐著數(shù)鈔票就好了!

搖搖頭拋開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右手一招,劍匣自動出現(xiàn)在手中。劍匣寬不過三指,長不過四尺,表面看上去就像一只四方扁平的略長劍鞘。

“人形挖掘機”田文的視線已經(jīng)被巨石遮擋,見不到她的動作,他也顧不上這些。他并不是個輕視對手的人,更不會覺得這樣簡單的一招,就可以擺平前面那個深淺莫測的對手。

不過原本自己直接過去,勢必被對方干擾,而現(xiàn)在是反過來,對方被自己砸出去的巨石干擾,這一下化被動為主動,已經(jīng)達到了基本的目的。

田文騰空飛躍,拖刀而行,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卻又悄沒聲息,隱藏在巨石之后,隨時準備補刀。

距離太近,時間太短,根本不容林婉晴做出多余的動作,然而她也沒打算做出什么多余的動作,沒有那個必要!她只是平伸右手,將劍匣輕輕點出。

在劍匣與巨石接觸的那一剎那,耀眼至極的一點白芒猛然爆發(fā),半圓弧形的白色光罩亮起,她腳下連退,卸去了部分沖擊之力,但不是她自己承受不起這股力量,而是擔心腳下竹筏,畢竟這竹筏雖為靈器,卻是行舟之用,而非攻伐利器!若是不卸去一些力道,難保不會毀壞竹筏。

但也僅此而已,她腳下雖退,步伐不亂,絲毫沒有狼狽慌亂的樣子,此為主動撤退避敵鋒芒,和被人打敗,狼奔冢突有著巨大的區(qū)別!

劍匣巨石交接之處,空氣似乎已經(jīng)被抽空,本應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天地,卻詭異的無聲無息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林婉晴纖纖玉手五指輪轉(zhuǎn),那細長的劍匣隨之轉(zhuǎn)動,如同孫大圣舞弄那如意金箍棒一般,螺旋劍氣勃發(fā),隨之一震,泰山般的巨石身不由己,竟然被擊退幾步。

這景象如此詭異,好像鋪天蓋地落下的不是萬斤巨石,而是小小的板磚,竟然如此輕易被人撼動?

手勢一收,劍匣停止,由極快到極靜,輕松寫意、瀟灑萬分,沒有一絲一毫勉強之意,觀者盡是一片喝彩之聲。

虛空當中白光閃過,不待人反應過來,又是一道接著一道,密密麻麻,讓人目不暇接。因為速度極快,前面一道白光還殘留于視網(wǎng)膜上,后面新的白光又閃過,人們只覺得這白光何止千道萬道?

白光交織,如同一張光芒組成的漁網(wǎng),萬斤青色山巖顫動了一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好像是餅干被頑童掰斷了一樣,又好像是食材被食神拋在空中,瞬間切碎成無數(shù)塊。

前一刻,巨巖還保持著整體的形狀,一望可知是山巖掉落,下一刻白光如同漁網(wǎng),收束了一絞,縱橫交錯,輕易切割。山巖靜寂了幾息,隨后轟然裂開,向四面八方飛散,一塊塊碎石方方正正,光滑如鏡,更難得的是大小如一,叫人嘖嘖稱奇!

這一下交手極快,眾人屏息靜氣默默圍觀,然而大部分人并沒有看懂,不知道剛才那電光石火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張永年皺了皺眉,這個妹妹叫他有些看不明白。切碎巨石那一下,是御劍術(shù)?不像。

所謂御劍術(shù),不過是凌空御劍,因為純粹以神識法力牽引,無需手掌接觸,所以更快,更靈活,威力也更大。

可剛才那是什么?能將一塊方圓十余丈,至少數(shù)萬斤重的巨石,一擊切碎成無數(shù)塊尺寸大小的碎石,這得要多快的速度?多高深的法力?

林師妹不過初入筑基的程度,能將御劍術(shù)使用到這種程度?張永年自問自己也算是人中龍鳳,天資不凡,可即便是自己,已經(jīng)筑基后期的修為,也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

他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柳月亭。張永年與陸康比柳月亭年齡還大,然而兩人對這個大師兄,心中是極其欽佩的。學無先后,達者為師,無論什么人,能夠以弱冠之年達金丹宗師之境界,都值得任何人欽佩!

這位天都峰的大師兄此刻也是少有的面露凝重之色,察覺到張、陸二人詢問的目光,他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柳月亭為人一向如此,并不會為了面子強自辯駁,他疑惑道:“若是御劍術(shù),除非是有我這等修為法力,才可以做到那般程度,可是師妹決計不可能?!?

二人深以為然,有些事情,不是依靠小宇宙爆發(fā)就能做到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除非是劍光分化?……也不可能?!绷峦?。

當然不可能!張、陸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劍光分化,在師父傳下來的功法當中,那是要元嬰境界才可以掌握的高深道法,一劍即出,分化萬千,虛虛實實,變化莫測。

如果真的是劍光分化,剛才那樣的巨石,別說一塊,就是再來個千兒八百塊,也費不了什么力氣。再如何沉重的巨石,又不是法寶神兵之流,在林首座的劍光分化面前,不過小孩子的把戲,彈指可破!

張少真眼神一閃,坐直了身子,眼中閃著莫名的神采。沈相言就道:“師兄,有何不對?”

張老道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頭去看林正軒。林首座正襟危坐,一副很認真看戲的模樣,好像完全沉浸于戲文當中,完全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又去看一直靜靜陪在林正軒身邊的張彤云,今日乃是決戰(zhàn),張彤云也早聽聞田文大名,心中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早早一同過來。

林正軒不說話,張彤云也不說話,只像個影子一樣,悄悄坐于丈夫身側(cè)。張老道無奈,心道這兩口子怎么比老道我,還懂得裝聾作啞,他喚了一聲:“世妹……?”

張少真出身世家,同樣是出自江南四大世家朱、張、顧、陸其中的張家,不過和張彤云同源不同枝,輩分也是高了不少,說起來兩人還是親戚。不過修真界向來不以年齡論資排輩,只看修為才是常態(tài),張彤云同樣也是元嬰的修為,兩人又同出世家,他叫張彤云一聲世妹,也是妥當?shù)摹?

張彤云不好再裝聾作啞,她眨了眨眼,無辜道:“世兄何事?”

張老道素來喜愛裝聾作啞,尋常事情是不予理會的,不料今天遇到一個比他還會裝聾作啞的,尤其是那無辜的眼神是老道絕對學不會的。他滯了滯,又想了想,才道:“世侄女那劍匣,似有不妥?”

“哪里不妥了?不過是件靈器罷了?!睆埻戚p描淡寫的道。

張老道定定看她,忽的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我看此時言之過早,田文可不是一般人,世侄女天資是極好的,日日修煉,毫不懈怠,我也極為喜歡,不過想要勝過田文,不拿出點壓箱底的本事,是不行的?!?

張彤云目光流轉(zhuǎn),不置可否,李玄道忍不住道:“你們兩個,究竟在打什么啞謎?剛才那一下,又是什么?”

溫紅雪也道:“林師兄,你可不要告訴我,剛才那招,會是你的劍光分化!如果筑基修為就可以輕輕松松,使出這般的劍術(shù),恐怕今后這天底下,除了劍修,已經(jīng)完全沒有其余修煉法門的活路了罷!”

林正軒臉上微笑,心里卻在嘆息:“這傻丫頭,第一與第二又有什么太大分別,你一個女孩子,如此鋒芒畢露,定要與田文這等殺星爭個高下,這又是何必?”

他抓緊了手中茶盞,心中憂慮,田文身經(jīng)百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更是筑基十層的修為,而自家女兒不過筑基初級的修為,如果想要以下克上,定然要動用神兵利器,還有那神秘的功法,其后果實難預料,也不知是禍是福。

張彤云心中同樣憂慮,這兒女大了,都由不得爹娘,如果此番她失敗了,倒也好說,就當是漲了個教訓??扇羰莿倭耍自捳f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那日后在門派中的地位與影響力必然會大大增加,只怕今后會與清源走得更近,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自家丈夫乃是前朝后裔,身負國仇家恨,換了名姓潛入清源,日后終有分道揚鑣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叫小晴怎么辦?怕就怕到時候,她陷入太深,再也無法割舍與清源的情誼,那就左右為難,不好辦了。更叫人擔心的是,要是因為此事生了嫌隙,導致父女反目,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林正軒見她細細沉思,明白她的擔心,傳音過去悄悄的道:“上次,就是那天晚上,你和晴兒說了多少?”

張彤云秀氣的峨眉微蹙,亦是傳音道:“我只是說,叫她不要與宗門走得太近,因為她那不靠譜的親爹與宗門面和心不合,叫她小心提防,不要日后難做人?!?

林正軒傳音嘆道:“你這話不盡不實,如何能夠令人信服。”他瞟了一眼水鏡,示意張彤云看里面的情景,“你女兒如此拼命,擺明了沒把你的話聽進去,或者是對形勢估計不足,看來日后泥足深陷,怕是難以避免?!?

這話雖然擔心日后的形勢,不過對于比試的結(jié)果,卻極有信心,所謂修為不夠法寶補,又有話說,神功在手,天下我有,可見神兵利刃與神功法訣的重要意義。尤其那不知名的法訣,也就是未經(jīng)菩提老祖點化的簡化版本洞天神玄經(jīng),張彤云給他看后,當時就極為震驚。

那經(jīng)文初看之下樸實無華,平平淡淡,然而越是咀嚼,其中深意越是耐人尋味,實在不知是何等前輩仙人可以創(chuàng)出這等道法,晴兒可以拜入如此高人門下,又是何等幸運之事!

他忽然覺得不大對勁,這么說,晴兒在外面已經(jīng)有師父了?那現(xiàn)在又掙得清源真?zhèn)鞯茏拥奈环?,豈不是又要拜一個師父?除非是拜入自己門下,自家老子自然無妨,可要是拜入其他人門下,就大大的不妥,這世上哪有拜兩個師父的道理,這不是欺師滅祖么?

這也是思想觀念不同,林婉晴畢竟是來自后世真實界的靈魂,有時候有些細節(jié)還真沒考慮到。21世紀的人,可沒有那么多的規(guī)矩,只要你情我愿,拜多少個師父都沒有人管。

而菩提祖師,更不會把這茬放在心上,實在是這方衍生世界的層次相差太遠,如果林妙妙哪天拜了三清佛祖這等人物為師,或許他會不高興,自家的好徒弟被人拐跑了,終究不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然而衍生世界的修士,連仙人都算不上,自然不放在他心上。

張彤云聽了丈夫埋怨,偷偷給了個白眼,傳音道:“這事可不賴我,總比你什么都藏著掖著不于她知道要強。再說了,一往無前,銳意進取才是你們劍修應有的品質(zhì)不是嗎?你家女兒深得其中三味,你應該高興才是!至于其他的事情,你這個當?shù)?,不是應該為女兒兜著才對??

林正軒啞口無言,只得擺擺手,道:“看戲??磻?。”

這個時候,不過幾句話的耽擱,場中情形又起了變化。

巨石落下的時候,遮擋了雙方視線,而神識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也不怎么好用,尤其是雙方都刻意隱藏自己的時候。林婉晴所在的竹筏位置明顯,避無可避,總在那數(shù)丈方圓之內(nèi),而巨石破開,碎石飛濺,藍天再現(xiàn),卻已經(jīng)不見了田文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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