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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見

段羽上得索橋來,那鎖鏈雖然在空中晃晃悠悠,讓人站立不穩,但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問題。

先天真氣大成,本來就是凡人武夫當中少見的高手,況且海沙幫本來干的就是縱橫四海、殺人越貨的買賣。縱然是在滔天浪頭當中,段羽也能站得穩穩當當,只消克服了高空的恐懼,這點左右搖擺不算什么大問題。

段羽寧心靜氣,一步一個腳印走得極為穩健,很快也消失在云霧當中,岸邊人不見了身影。

行了一段距離,眼看對面山崖已經遙遙在望,段羽心中一喜,加快了些步伐。就在這時,一股寒意從后襲來,段羽大驚,凌空一個前翻,抽出腰間短劍,看也不看反手一劍。只聽“鏘”的一聲,耳邊傳來金鐵交鳴之音。

“是什么人?黃小七?”段羽心中猜想,破空聲再響,他來不及回頭,只得又一前撲,躲開這一擊。

身后之人默不出聲,雖受地形限制,使不出什么精妙招式,但出手極快,狠辣異常,一招連著一招,段羽甚至感覺到背后人的呼吸都能噴到自己后脖子上面。

稍一遲緩,刺啦一聲,后背衣服被拉開一道長長的口子,一道血線從破口處滲出,終究還是受了傷。

段羽大急,這半空當中毫無騰挪輾轉的余地,連轉身都辦不到,再這么下去遲早要被殺死在當場!

他一身長嘯,腳下用力又加快了三分,身體已經快與鎖鏈平行,幾乎是平平貼著鎖鏈游過,一下子把身后那人拉開數米距離。

就聽那人贊道:“好!好一個壁虎游墻功!果真是藝高人膽大,少年人厲害得很吶!”

這人果然就是黃小七,雖叫小七,也已經年近三十,叫段羽一聲少年人也毫不為過。

段羽被逼的狠了,破口大罵:“你個只會背后動刀的小人,有本事和你爺爺單挑,定叫你哭爹喊娘、跪地求饒……”

話音未落,當面一個粗大的嗓門接道:“小子,盡管趁口舌之利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看刀!!”

是黃老三!這人居然去而復返,埋伏在前面,和黃小七一前一后,定要今日取了段羽性命。

段羽雖然料得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會了結,但還是低估了他們,未料到這二人膽子如此之大,竟敢在這飛天索橋之上截殺!

先不說這半空中兇險異常,更意外的是,他們這么做,就不怕得罪清源派嗎?

段羽還是太年輕,不及黃氏兄弟老謀深算。他二人深知,他們是帶藝拜師,在門派前途有限,再加上年齡偏大,已經錯過了最好的修仙年齡,很難有太大的發展。

而段羽不同,年方十七歲,資質不凡,以后雖然前途難料,但想來比他們兩兄弟要好得多。萬一要是有朝一日修煉到筑基修為,哪里還有他們黃氏兄弟的好日子在?

所以二人不管不顧,抓住這個萬中無一的好機會,務必要致段羽于死地!

前方黃老三當頭一刀劈下,后面黃小七刀做劍招疾刺他胯下,陰毒異常。段羽不想被劈開腦袋,也不想就此絕了后,無奈之下就地一翻,堪堪躲過兩刀。

兩刀躲過,身下一空,段羽心道:“吾命休矣!”一聲大叫,瞬間身體失了重,身不由己墜落直下!黃氏兄弟見已得手,心中暢快,哈哈一笑,遂不再停留,自顧過橋而去。

段羽眼前景物急速掠過,眼看穿過一片又一片云霧,下落速度越來越快,不由得心中絕望,心想:“我今日要命喪此處!可恨不能手刃仇人!”

忽的耳邊一聲仙禽啼鳴,聲音嘹亮高亢,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右手已經被牢牢抓住。

入手之處只覺得嫩滑無比,軟軟糯糯,即便身處百丈高空,隨時有性命之憂,還是禁不住心里一蕩。

抬頭望去,就見一只巨大的仙鶴,足足有丈余身長,全身雪白,背上坐著一白衣少女。

那少女年不到二八之齡,一身月白衣裙,外罩輕若煙霧綠色蟬翼紗。那月白之色,并非像月光一樣的亮白,而是在月下會呈現出泛青的顏色,又稱月白藍,望之有淡雅寧靜之意,令人見而忘俗。

這少女梳著垂鬟分肖髻,將發分股,結鬟于頂,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結肖尾、垂于肩上,形似燕尾,極為嬌俏可愛。兩彎柳葉籠煙眉,兩頭尖尖,形狀略彎,從眼頭長長的到眼尾后方,細細淡淡如同兩抹輕煙,讓人一見舒心。

眼神靈動,似嗔似喜,眉目如畫,整個人透著一股靈秀出塵之氣,美得有些不帶人間煙火之感。眉心一點殷紅五瓣梅花妝,讓這少女如同從畫中走下來的仙女,活過來了一般。

段羽一看為之沉醉,目瞪口呆之下已經忘了身處何方,心中只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故人誠不欺我!”

見他癡癡呆呆盯著自己看,一言不發,少女臉上有些不大自然,右手一翻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帷帽戴上,薄薄的蟬翼紗垂放下來,遮擋住美麗的瑤鼻朱唇,讓段羽一陣悵然若失,這才回過神來。

他發現自己還緊緊抓著少女的小手牢牢不放,山風之下,月白輕袖被吹的微微卷起,露出一小截藕白的胳膊,粉嫩粉嫩的吹彈可破,叫段羽看得又心猿意馬起來。

他體會著少女纖纖玉手傳來的美妙觸感,忍不住道:“在下段羽。這位小姐,可否告知芳名,家居何處,欲往何方?”

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心道壞了!要知道這時節的女子名字是不可隨意告知與人的,就算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修道之人更不在意世俗禮教,但問題是人家千金小姐、大家閨秀,又和自己沒有半點交情。就這么唐突問人姓名,實在是無禮之極!

段羽自問,平日里多見世面,也不是這般容易被美色沖暈頭腦之人。然而這少女實在太美,簡直不似凡間所有,直如傳說中的九天仙女一般出塵脫俗、仙意繚繞,他才一時迷了心智,尷尬不已。

段羽本以為這少女會生氣,說不準還會把自己扔下去不管,然而沒有。她只曼聲說道:“到了,下去吧。”

段羽只覺的手上一松,已被少女甩落了下來,他心里有些失落,空空蕩蕩的,心道這少女果然還是生氣,把自己扔下來了。

更多的,還是對那離自己遠去的小手遺憾不已,真想要再多抓一會!不過自己唐突佳人,得罪了救命恩人,摔死了也是活該。

周圍傳來一陣驚呼,段羽腳下一實,才發現已經到了地面,無數人圍觀著從天而降的段羽,原來已經到了山門試劍石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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