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黑笠下的救星
- 浮玉洞仙歌
- 草堂仙
- 6032字
- 2017-06-17 10:30:00
沒有預料中的浩大聲勢,也沒有電閃雷鳴般的種種異象,點點清光如同螢火,無聲無息投入銅甲尸體內。堅硬如金鐵的皮膚泛起陣陣漣漪,好像雨點落入水面,銅甲尸棺材板一樣的“臉上”居然露出幾分人性化的表情,被囚禁在身體里面的靈魂恢復了幾分清明,可他寧愿不要恢復,有時候死透了反而是一種幸福,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他“口中”發出恐怖駭人痛苦的荷荷怪聲,實在叫人很難理解,他是從哪里發出的怪叫聲音。江逸臉色一變,這銅甲尸隨著光頭大漢意識的幾分蘇醒,竟而有了脫離控制的趨勢!
彭的一聲巨響,古老的廟門經受不住銅甲尸的怪力,被撞得四分五裂飛了出去,銅甲尸嘶吼著沖入了外面大雨之中。無盡的痛苦席卷全身,空枝道士那碎花一擊的痛苦,好似牢牢刻入了靈魂深處,一次次重復,一遍遍肆虐,每一次他都以為是最后一次,“應該是最后一次了吧?”“可以結束了吧?”
然而沒有,本應消散的靈魂被詭異的法術禁錮無法逃離,那沒入體內的星光螢火在和未知的力量爭奪著靈魂控制權,他“看見了”遠遠坐在馬背上的騎士,“看見了”領頭的那個體態嬌小的女子。
“她是想要拯救我的靈魂,還是僅僅想要控制我的靈魂?”在這一刻,光頭大漢回光返照般的想起了自己遠在樂平郡的妻小。自己這么多年苦苦打拼,好不容易熬到護衛隊長的職位,家里也算小有余財,妻子尚且年輕,一雙兒女剛剛長大,原以為不過是一趟普通的護衛任務,不料竟是走上了黃泉路,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倒也干凈,可家中妻小無人照料,只怕從此處境堪憂!
有那么一刻,他也想過,“我是不是還有機會可以‘活’下來?”然而無休止的痛苦蠶食著他即將崩潰的精神,他絕望的想著:“原諒我,就讓我痛快的死去吧,我原本一直以為自己算的上是英雄好漢,可這種痛苦我實在無法堅持,就讓我自私的死去吧?!?
……
馬上的騎手肅靜無聲,好像一座座黑色的雕像,靜靜看著那猙獰駭人的銅甲尸跪趴在地上。他的雙手已經變成鋒銳有力、伸縮自如的利爪,至少有兩尺長的骨爪每根手指都好似一把鋒利的刀劍,前部彎彎,泛著妖異的猩紅之色,將腳下古廟的舊石板地面抓得寸寸斷裂。
這可不是普通的青石板!當時半山寺的和尚雖然也吃齋念佛,手里頭的油水可一點也不少,一個個油光滿面,肥頭大耳的。便是山腳下知客僧所在的寺廟,全部都是上好的材料所建,這鋪地的青石板,其實用的是千年的青玉為主材,再輔以咒法煉制,等閑沒有個幾千斤的力量,是不可能擊碎它的。雖然這銅甲尸不全是依靠力道,更多是依賴骨爪之利,也足以說明這控尸之術的詭異難惹!
這些騎士大多都是練氣境界,雖然面上沉著如故,可見了這銅甲尸如此威勢,心里各自一驚,暗暗估量如果是這六把鋒利如刀劍一般的骨爪掃到自己身上,那會是什么樣的一個下場!
銅甲尸抬起頭,“看著”面前首當其沖的女騎士,一只骨爪深深地刺入地面,將青玉石板捏得粉碎,另一只爪子遙遙伸出,靈魂發出無聲的吶喊:“救我……殺我……!”
靈魂一陣飄搖,仿佛風中殘燭,銅甲尸一躍而起,骨爪彈起,暴漲三尺,如同見到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要將眼前的活人撕成碎片。
咚的一聲悶響,銅甲尸被遠遠掃飛,將院中一個破舊的水缸砸得粉碎,田文收起刀柄,淡淡道:“鬼靈門的妖法確實有幾分門道,而且我觀此銅甲尸身上似乎還有御魂與陰陽宗的痕跡,倉促之間,你想要制住他恐怕不易,不如給他個痛快,也算了了他的心愿?!?
他平靜的目視前方黑漆漆沒有聲息的古廟,“比起這個,我們不如抓住那個鬼靈門的小子。殺人不過頭點地,他這般褻瀆尸身,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
林婉晴輕笑的聲音從黑色的斗笠下傳來,“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樣的道理來,我聽說山上有人背后叫你屠夫?難得你還有這般悲天憫人的時候?!?
田文隱藏在漆黑面甲后的臉黑了一黑,這究竟是在贊揚還是在嘲諷?
“就算是屠夫,殺豬不過是為了吃肉,可不是要把肉擺出二十四個姿勢來!”
“廢話少說。你再不快點動手,鬼靈門的那小子可就要逃走了!”
這話說起來雖長,其實不過短短片刻功夫,銅甲尸脫離控制撲出廟外,轉眼就被田文不客氣的掃飛,把躲藏在暗地里的江逸看得額頭出汗、瞠目結舌。
這可是銅甲尸!力大無窮的銅甲尸!那領頭的騎士究竟是什么人,居然隨隨便便一刀柄就把它掃飛了?莫非自己這些年只顧著窩里斗,找御魂和陰陽幾宗的麻煩,一個不留神就落伍了?被時代拋棄了?這究竟是哪里冒出來的狠人!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幾乎叫他把一雙眼珠子瞪出眼眶來!
就見那另外一個領頭的女騎士右手一招,口中清喝一聲:“燃——!”
先前打入銅甲尸體內的星火熒光越變越亮,竟然從堅硬的皮膚里面滲出光來,就好像這銅墻鐵壁樣的銅甲尸不過是一只普通的紙糊燈籠,隔著薄薄的燈籠面都能看到里面的燈火!
火光越來越亮,甚至將“燈籠”面都燒了起來。江逸揉了揉眼睛,發覺自己并沒有眼花看錯,確實是燒了起來!這銅甲尸的皮膚看著像金屬,摸著也像金屬,堅硬程度和抗打擊能力更是遠勝一般的金鐵之物,這玩意,能隨隨便便就燒起來?這是在開玩笑吧?鬼靈門的銅甲之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值錢了?
江逸開始深深的懷疑起自己,本來以為自己結合三家所長,閉關苦修,必定可以神功大成、鏟平雜音,做成一番顯赫事業。
不料流年不利,先是那個空枝道士比傳言中厲害了許多,一對碎花刀當真是舞出一朵花來,就連自己都反應不過來,硬是當場揭穿了銅甲尸和自己的身份,還要打自己手上天書殘卷的主意。
再看后面來的這波人,個個都是練氣士也就罷了,能隨便擺出這副陣勢的門派雖然不多,總歸也有那么幾家,浮玉山清源派就是其中之一。
問題在于領頭的這兩位都是什么路數?看起來那女子也應該是個美女,清源有美女么,聽說有個林婉晴的大美女,是幾百甚至上千年來清源最美的女子,會是她?不會這么巧吧,就算這么巧,這林美女也不過以美貌著稱,天賦也不錯,沒聽過實力如此了得,更沒有聽說這般神妙厲害的法術??!
點點金色火焰由內而外,星星點點燃燒在銅甲尸皮膚表面,發出滋滋的烤肉聲音,不過并未發出意料中的惡心難聞氣味,實在是這金色火焰燒得太猛,燒得太快,沒有發出蛋白質燃燒不全發出的異味,比如甲烷之類等的碳氧化合物。當然在場這么多人,除了林婉晴是沒人知道什么叫做蛋白質的,他們只是根據經驗,應該會有難聞刺鼻異味才對。
不過幾個呼吸時間,整個銅甲尸已經變成一個大大的火球,便是滂沱的大雨也無法將它熄滅,再數個呼吸,地上只剩下烈火烤過的痕跡,除此之外,猙獰恐怖的銅甲尸連一根指甲也沒有留下,完完全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太陽真火……”田文目不斜視,凝視前方古廟方向,嘴里低語,像是詢問,又像是在做肯定的判斷。
“行尸走肉、鬼魅魍魎,若是不清楚它們的弱點,擊敗容易殺死難,但除非是旱魃,其余邪魅少有不懼怕太陽真火的,所以稍加嘗試,所幸不負所望。”
林婉晴同樣目不斜視,神識早已展開,掃視著古廟正殿中的一草一木。銅甲尸一死,古廟正殿當中的陰邪氣息大為減弱,再難阻擋他們兩人強大的神識。
她輕輕“咦”了一聲,顯得有些驚訝:“里面竟然還有活人?恩,還有一些鐵甲尸?!闭Z氣中絲毫沒有將這些鐵甲尸放在眼里,倒是這些活人有些麻煩。
田文對太陽真火其實很感興趣,他本人就是土火雙靈根,對于火系功法有著先天的優勢,可謂是事半功倍,如果可以弄到一些太陽真火,時時感悟研究,必然對修為精進大有好處。若是更近一步,從真火當中研究出來功法來,那就更是喜上加喜了。
不過田文其人雖是稍顯兇殘暴戾,卻也不是沒有底線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敵我之別,如今兩人是友非敵,他田文也做不出來謀取盟友“寶貝”的事情來。當然在他的心里面,雖不愿承認,當時在數萬人眾目睽睽之下敗給林婉晴,是不爭的事實,這小妞人長的漂亮,手底下也如此硬朗,田文也不愿平白無故去觸她的霉頭!
他有些郁悶的道:“哪里還有什么活人,依我看,只怕早就中了那鬼靈門的妖人什么稀奇古怪的尸毒,就像那些個鐵甲尸一樣,前一刻還好好的,現在你瞧瞧!”
韓瀟瀟驚恐的看著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商隊其余護衛,這些精壯的大漢們,這時候就好像是被扒了皮的青蛙,雙眼泛白、鼓凸于外,身上衣服盡數漲裂,就連皮膚也被鼓起的筋肉撐破撕裂。這些吹氣球一樣脹大了幾圈的巨人,身體表面濕噠噠、黏糊糊,詭異地卻沒有鮮血滲出,慘白慘白的肌肉看起來更像是從冰庫里面取出的肉類一般,叫人看了心里作嘔。
江逸沒有覺得惡心,只是這種程度的小玩意完全不能給他任何感覺。這些特制的鐵甲尸火候還遠遠未到,只能說是一個雛形,就連身上的鐵甲都沒能真正形成。不過現在他并不指望這些半成品的鐵甲尸可以阻擋外面的敵人,就連完全品的銅甲尸都被那可怕的女人三下五除二的干脆利落解決,這些個鐵甲尸能起到什么作用?
之所以提前催發,不過是以防萬一,搶先一步殺人滅口罷了。這些個人,都是服務江家多年的老伙計,如果叫他們僥幸活著回去,告訴了家里人自己的所作所為,無論是鬼靈門的事情,還是在護衛頭領身上做實驗,做成銅甲尸的事情,結果都只有被逐出家門,再沒有第二個可能。
真要到了那個地步,自己要如何自處?殺了自家大哥和老爹么?江逸自問,自己雖然是個禽獸,但也是個道貌岸然的禽獸,是個有底線的禽獸,萬萬做不出如此這般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所以不管那么多,先把這些護衛都殺了干凈,實驗什么的,下次再另外找尋一些材料就好。這些個散客行人,自然也不能放過,倒是那外面的敵人,棘手無比,看來今晚能夠僥幸逃脫性命,就已經是萬幸,想全部殺了滅口?那真正是癡心妄想。
他心念一動,剝皮青蛙般的半成品鐵尸縱身一跳,紛紛撲向早就嚇得面無人色的散客行商,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肢體亂飛,血肉四濺,好好的古廟今晚算是遭了大劫,真正是血流成河,變成修羅地獄一般!
叮的一聲,有人招架住鐵尸致命一擊。
江逸驚訝的看過去,他很不高興,因為今晚他已經經歷了太多的驚訝和預料之外的事情。江逸向來崇尚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這種出乎預料的事情,從來都是他最為討厭的事情!
“是你!”江逸發現擋住鐵尸的,正是那名白發老仆,這老仆一把樸刀舞得虎虎生風,絲毫看不出來先前老態龍鐘,有氣無力的模樣。再一細看,這老仆雙目精光四射,渾身氣血旺盛,氣機強大,根本就是一名強大的練氣士。
“練氣后期?至少有八層!”江逸簡直有些氣急敗壞了,真是屋漏偏逢下雨,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老頭,居然是個“高手”?外面一大票練氣士就不提了,就連這個半刻時間前,看起來已經差不多要咽氣的老頭,都有這等修為,莫非真是我對鬼神不敬,才有此報應?
時間緊迫,他怒火攻心,惡向膽邊生,連連掐動法訣,十余點慘綠慘綠的光芒劃空而過,點在剩余的鐵尸身上,這些東西好像吃了什么十全大補丸一樣,力量速度紛紛大增,將白發老仆逼的連連后退。
這老仆將韓瀟瀟死死護在身后,兩人被逼在墻角,老仆運刀成風,一把普普通通的樸刀越舞越快,到最后竟然形成一圈白色的刀芒,聲勢極大,威風凜凜。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老仆對自己有幾斤幾兩很清楚,這樣一刀接著一刀,一刀快過一刀,看似痛快無比,其實法力也是消耗極快,照這樣下去,他根本就撐不了多久。
“小小姐!”老仆嘶啞著嗓子,低聲道:“我一會往外面沖,你跟緊我,到了外面……”他停頓了一下:“就安全了?!?
或許真就安全了吧,他們總不會見死不救吧?老仆心里面這樣想著。他只能這樣想,也只能這樣說。
若不這樣想,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持住,帶著小小姐殺到古廟外。若不這樣說,沒有希望的支持,不知道小小姐能否有余力跟著自己,一路殺出去。
然而真的有希望嗎,他們真的會出手搭救嗎?時間過去了這么久,除了開始那一波箭雨和后來那女劍修出手斬殺了銅甲尸,看起來他們并沒有多余的興致,來搭救不相干的人!
而且那一波箭雨,根本就是無差別攻擊,不止是那些護衛,就連散客行商,也被撂倒了好幾個,出手之狠,冷酷無情之意顯露無疑!
他雙手緊握刀柄,一連當頭辟出兇狠的三刀,刀光如雪、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之意。正當其沖的兩只鐵尸一只被斬斷了腦袋,一只被切掉了胳膊,他奮力向前一撞,將后面幾只被擋住不能上前的鐵尸沖開,口中大喝:“走——!”
韓瀟瀟眼中含淚,她分明看見老仆身上,一瞬間就多了好幾處傷口,鮮血涌出,很快染紅了衣襟。
她很明白,以老仆的身手,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以這些鐵尸的危險程度,根本就攔不住他。那只最強大最危險的銅甲尸已經被消滅,而江逸那個妖人,看起來擅長操控尸體,而不擅長自己上陣,起碼是不習慣自己上陣,老仆要是這個時候想要自己逃走,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根本不會陷入這般被鐵尸圍攻的窘境!
老仆又大喊了一聲:“跟上——!”樸刀揮舞,左右連斬,又是兩只鐵尸四分五裂。他腳下步伐極快,兼之精微奧妙,左右挪移,任何試圖靠近韓瀟瀟的鐵尸都被他撞開或者擊退,可同時身上難免又平添了數個大大小小的創口。
眼看廟門在望,不過十余步之遙,斜刺里沖出個黑影,老仆反手揮刀奮力一擊,不料手上一空,隨即腰腹一陣劇痛!
他眼角撇得一抹金石之色,心中大驚:“銅甲尸?。俊本谷贿€有一只銅甲尸!
江逸自然是留了一手,他并不擅長直接上陣搏殺,全靠控尸之術。這只完全體的銅甲尸被他藏在儲物袋之中,儲物袋原本不能存放活物,不過這種僵尸之物,原本就不在活物之列,通過特殊的手法,也勉強可以放在儲物袋當中。
他留這么一手,本來是留作危險時候保命所用,可這些廢物一般的半成品鐵甲實在是沒用,眼看著那白發老頭就要帶著小女孩突出重圍,他一咬牙,將之放了出來,勢必要殺人滅口。至于外面那些人,他們大門大派的,除非當頭撞上,否則的話,相信事后也沒那個閑工夫來找自己樂平江家的麻煩!
銅甲尸利爪一挑,白發老仆身不由己,口吐鮮血飛了出去,左邊腰腹之處更是破開長長一道創口,鮮血如水一般涌出來。
老仆慘笑一聲,心道天降橫禍,好不容易從江北一路逃至此地,眼看就要安全了,不料遇到這鬼靈門的妖人,真是流年不利、無妄之災!自己一把老骨頭,這輩子也無望筑基,壽元已然無多,死了也就死了,只可惜小小姐如此年幼,身世可憐,今日又要喪命于此,可悲可嘆?。⌒〗惆⌒〗?,我終究還是對不住你,沒能保住你這唯一的血脈,我是罪人??!
他心中絕望,韓瀟瀟亦是同樣心中絕望,銅甲尸挑飛了老仆,見一群鐵尸已經圍將上去,便也多管,徑自回頭,就要壞了韓瀟瀟性命!
得得的馬蹄聲響,縱然是暴雨傾盆也掩蓋不住清脆的聲音,韓瀟瀟心想,“有人過來了?可惜太遲了……”
清脆的馬蹄聲,上一刻還在很遠,然而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古廟殿門前,仿佛憑空跨越了時間和空間?!芭怼钡囊宦暰揄?,銅甲尸猙獰的丑臉在韓瀟瀟面前消失,遠遠掉落在殿中毀壞佛像之前,揚起漫天的塵土。
身負全套馬鎧的駿馬面目顯得有些猙獰,它噴著熱熱的鼻息打量著韓瀟瀟。小姑娘絲毫沒有注意到駿馬好奇的眼神,她的心神俱被馬上黑笠蓑衣的騎手吸引。
騎手身材婀娜,玲瓏曼妙,韓瀟瀟適才絆倒,半臥于地,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黑笠下面女子帶著黑色的面紗,只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這雙眼睛好像直透她的內心,叫她情不自禁莫名的戰栗。她這一輩子永遠也不會忘記,有那么一個人,曾經居高臨下、天神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拯救了自己。盡管這天神,是個女子,盡管這女子,是如此的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