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亭梨只好又補充:
“我知道我這么突然跑過來,很讓人反感,但是茉茉已經不見了快四天,到這里來,我就想帶走她,至于預付款,我一定盡快還你。”
亭梨之所以這么說其實是希望他能夠稍微理解一點點她的立場。
從他的角度,幾乎是低低的俯視著顧亭梨,他站在門口,并沒有進一步走進房內,整個人的氣質很靜,很沉,臉上看不出冷漠或者不耐,就是單純的嚴肅,沉默半晌,他終于開口:
“你提點其它要求吧,我不想這件事糾纏不清。”
“茉茉在哪?我要先看看她。”他的拒絕聽起來斬釘截鐵,亭梨只好先換了話題,“好幾天沒看見我,她一定很害怕。”
“她很好,去了香港。”他回答,聲音跟他氣質一樣的,低沉。
“什么?”即使再想表現的沉靜,亭梨在聽到這句之后再也忍不住,聲音陡然提高,“你把她送到了香港?”
“是!”
“你怎么能不經過我同意,就把她送到香港?”亭梨的怒火終于被點燃,“憑什么?你把她送到香港,我怎么辦?我怎么辦啊?”
說到這里,她幾乎用吼:“你憑什么把她送那么遠,我怎么見她,你說啊,我怎么見她?”
香港,這是她想也不敢想過的地方,乍聽到這個詞,她是一陣驚訝,是不信,接著就是慌亂,是震驚,是恐懼。
這代表什么,女兒茉茉是真正的,徹徹底底的離她越來越遠了,她是完完全全的將要失去,一點辦法也沒,這叫她怎么甘心,怎么忍心,又怎么忍受!
……
(五)
總感覺,這幾天心情的大起大落逐漸把她逼出神經質。
憤怒累積到極點,就是失控,就是歇斯底里,更是一種發泄,寬敞的臥室內,顧亭梨對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大吼,像瘋子一樣叫囂。
“你憑什么突然把她抱走,你只不過提供個精子,孩子是我生的,是我養的,也是我帶的,為了茉茉,我丟盡了我爸媽的臉,到現在都不敢再踏進家里半步,是,我當初是犯了大錯,我被幾個小丫頭指著鼻子罵,我是不道德,我簽了合同,又撕了合同,但是我都說了,錢我會還,如果你要賠償,那我也同意,我沒話說,可是,你怎么能把她送那么遠的地方,你叫我怎么辦……”
她的叫囂不禁讓他習慣性皺起眉頭,半瞇起雙眼,只待了片刻便干脆轉身離開。
無疑,現在情況復雜了,他離開后,亭梨又在臥室里呆站半個鐘頭,等意識到這完全是時間和精力的浪費,她趕緊用手抹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些,又從隨身挎包里掏出一瓶眼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