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中的蘇翡聽聞此話回過神來,順著聲音看過去,那是一個穿著極為華麗的女人,蘇翡又看了看眾人,他們起身行禮,等待著皇上一行人撤離。
這讓蘇翡感到很是奇怪,這個女人到底是何身份?皇上都沒說啥,她一句話倒讓眾人跟聽圣旨似的,他們難道不覺得這女人的言行很不妥嗎?他們……
蘇翡的大腦還在快速運轉,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就出現了,柳貴妃走到王爺跟前行禮:“臣妾貴妃柳氏見過皇叔,皇嬸。”
近距離一看,蘇翡發覺這柳貴妃長得還是蠻好看的,而且她的身上還有那種大家閨秀的氣質散發出來,她不由得看愣了一會兒。
柳貴妃在此時提議:“北辰閣就在皇上寢殿旁邊,不妨我們一道回去?”
王爺和蘇翡互看一眼,似乎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一路上,三人各有各的心思,雖沒再說過話,但氣氛卻不尷尬。
回到北辰閣,蘇翡直接躺到床上,自進入皇城后她就一直端著王妃該有的儀態,不過一日,她就感覺自己已經快不行了,一想到此后日日都需如此,她就頭大。
“怎么走的如此急?”王爺進門必先喝茶:“是不喜歡那個柳貴妃嗎?”
蘇翡坐起,認真思考了一下:“倒也沒有,這個柳貴妃面相溫和,說話也是溫溫柔柔,我并不討厭她,卻也談不上喜歡。”
沐浴洗漱過后,蘇翡又再一次躺倒,正當她沉浸在軟軟的被褥中時,一雙手抱住了她,她并沒有條件反射的一驚,也沒有推開王爺,而是問道:“眼線?”
“嗯,你與我是皇上賜婚,新婚燕爾,怎能分房而睡?倘若有人拿此借題發揮,必招麻煩,抱歉,恐怕得委屈你了……”
王爺附帶磁性的嗓音從身后傳來,呼出的氣噴灑在蘇翡的脖頸處,她不由的一陣酥麻,而后逐漸全身酥麻不退。
“皇城內人心復雜,你我之間做戲須真,此后怕是要日日如此,斷不可隨意被人看出端倪。”
蘇翡也知道走這一遭必定不能一帆風順,她在王府時已經給自己做過了心里建設,只要求最終能得個全尸就行,但真正到了此處,她卻突然有些害怕。
時間已經不早了,這一日下來確實也挺累的,蘇翡打了一個哈欠,想著該睡了。過了一會兒,她還沒睡著,突然想要翻個身,但王爺還抱著她。
“王爺,必須得是這個姿勢嗎?”蘇翡忍不住的一問。
王爺松開她,蘇翡下意識的轉身,在呈躺姿時正對王爺的臉,只見王爺一手撐著床,自上方而面對她,二人頓時離的很近。
她又再一次慌亂,連忙轉了回去,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腦中不斷浮現剛才那個畫面,久久揮散不去。
可是越不想,腦海中就越會自動出現那樣的畫面,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也顧不得什么眼線不眼線的,立馬翻身下床。
然后二人又重現了在王府那日大眼瞪小眼的一個姿勢。
王爺沒預料到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就連蘇翡自己都懵了,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說才合理,況且她……不就是饞人家身子嗎?
王爺看著蘇翡,思索半響:“王妃還真是精力旺盛。”
蘇翡無法反駁他的話,連忙躺了回去,她突然覺得渾身燥熱,這么一來一回的倒讓她覺得有些心累。
“本王今日受不得王妃這般折騰,改日吧。”
“啊?”蘇翡一時大腦空白,不可思議的看著王爺:他剛才說什么?
王爺可沒打算復述一遍,乖乖躺好,留蘇翡一個人在那里胡亂猜測,她的臉頰紅潤發燙,而且怎么也無法將那些不可描述的想法拔除,只能閉上眼數羊。
第二日,蘇翡率先醒來,她發現自己緊緊依偎在王爺懷里,瞬間心跳加速,似乎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情形。
茉莉花香,那是王爺身上的味道,蘇翡猶記得大婚當日,王爺雖醉醺醺的,但身上卻沒有酒氣,反而是一股很清新的味道。
王爺的手摟著她的腰,蘇翡想要在不吵醒他的情況下慢慢掙脫,可王爺似乎有些許起床氣,煩躁的囈語了一句,將她抱的更緊了。
蘇翡不敢再動,左思右想下不知怎么的睡了個回籠覺,等她再醒來時王爺已經離開。
殿外的曾雨霜聽到動靜,連忙帶著宮婢進去伺候蘇翡洗漱穿衣。
“王爺呢?”蘇翡整理衣飾時隨口一問。
“稟王妃,皇上傳召,王爺去了寧安宮。”
一聽是皇上傳召,蘇翡無奈嘆氣道:“先用早膳吧。”
姜王好食,所以北辰閣有單獨的小廚房,以及會做各地美食的大廚,也正因如此,蘇翡才享受了一頓難忘的早餐。
飯后,蘇翡郁悶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又或者自己能做什么?
“王妃昨日徑直去往鳳來水榭,還沒有好好看過扶蘇園,今日得閑不如去看看?”曾雨霜看她沒什么興致的樣子。
“扶蘇園嗎?”蘇翡想了想,反正左右無事,還不如去看看:“有勞姑姑帶路了。”
扶蘇園內景觀別致,各式各樣的亭臺縱橫交錯,蘇翡這一刻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連連贊嘆:“闊氣。”
曾雨霜帶著她邊看邊介紹,活像一個導游,她們還偶然碰見了幾位妃嬪,她們穿戴樸素,不似昨日柳貴妃那般穿金戴銀,一打聽才知她們是不受寵的。
告別那群人,蘇翡突然想看水,昨日去鳳來水榭光顧著吃了,還沒好好看過那名為往生池的水面。
“往生池可以說是大安的命脈,日積月累的雨水和地下水才能有那個規模,大安四面環山,只有一個小小的碼頭向海,因此水源極為稀缺。”曾雨霜邊走邊給她科普。
“皇城內若供水不足,便可從往生池里取水用,往生池里養有各種各樣的魚,是皇上特意命人放進去的,據說是為了防止有人蓄意下毒。”
說著就到了往生池,蘇翡看著那水天一色,甚是好看,水面之上有許多小巧精致的亭臺,而池上備有船只,她雖未坐過船,但她卻覺得自己一定會暈船。
最終好奇戰勝了理智,她興奮的拉著曾雨霜問道:“姑姑,那船可以坐嗎?”
“王妃自是可以,奴婢看看有沒有撐船人。”曾雨霜四處看了看,未發現撐船人:“這些個奴才不好好干活,又跑哪里混去了?”
“既然沒有,那我便自己來。”蘇翡說罷一路小跑,奔著那些船只而去,曾雨霜在后邊追著,但蘇翡可沒打算和她一起,獨自撐著船離開了。
“王妃快回來,水面危險,王妃!”
“姑姑等著吧,我一會兒自會回去,不必擔心。”蘇翡其實并不會撐船,但一上手卻意外熟練,不一會兒就到了一個亭臺旁。
她上了亭臺,將船牢牢固定,回頭看岸上,曾雨霜已經不在那里,蘇翡又再仔細看了看周邊,曾雨霜確實不見了。
想著她或許是找人去了,蘇翡不禁嘆氣:“還真是一刻都不得閑。”
這個亭子不大,也就只是供人休息的地方,蘇翡坐了一會兒,沒什么意思,看向遠處,水面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發光,好奇心驅使著她立馬撐船前往。
行到半路,有一人著黑袍踏水而來,重重落到船只上,蘇翡重心不穩險些栽了跟頭,她迅速穩住身形看向那人:“你是何人?與我竟如此打招呼?不覺得有失禮數嗎?”
那人向前兩步,蘇翡立馬抽出撐桿對著他說道:“你別過來。”
那人不打算止步,繼續向前。
蘇翡慌了,后退兩步,腦中將自來到這個世界的所有事情回顧一遍,實在是猜不出來眼前人是誰,于是問道:“就算死也得死個明白不是?”
那人大笑兩聲,彎腰行禮:“見過玉王妃。”
“這聲音……”蘇翡覺得耳熟,似乎是師父,可憐她不過是猶豫了一下,手中撐桿便被奪走。
江南露出正臉,依舊戴著面具,生氣的將撐桿直接給扔了:“為師怎不知徒兒竟是如此尊貴,幾日不見,便要對為師揮桿相向了?”
蘇翡見到江南自是驚喜萬分,可聽他這話卻高興不起來,頓時委屈巴巴:“師父可是在怪徒兒?”
“豈敢。”江南走近直接出手。
“師父又來這套?”蘇翡久未練習,有些招式已經生疏,結果白白挨了一頓打。
一招一式間,江南問道:“為師記得方洲城蘇家長女乃是蘇池,而徒兒當日拜師稱自己為蘇翡,何解?”
“化名罷了。”蘇翡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
“是嗎?”江南運掌將她打到一旁,搖搖頭道:“為師不信,你若是蘇翡,那蘇池呢?難不成你是替嫁?”
沒等蘇翡解釋,江南冷哼一聲:“我平生最討厭謊話連篇之人。”
蘇翡立馬上前說道:“事情斷不是師父所想的那樣,徒兒身份須暫時保密,向往江湖也不是什么胡話,等這里的事情解決,徒兒便是自由身,屆時自會向師父說明一切。”
“當真?”江南看她不似說謊,上前扶起道:“當初為師說你不行,是你執意要拜我,現如今你的身份不明,我……罷了,你我二人師徒緣分已盡,想來此后也不必再見。”
“師父!”蘇翡還想爭辯幾句,船體卻晃了一下,她一個不穩便要向水里栽。
江南在她快要落水時扶了一把,搖頭嘆氣:“我心意已決,不必再說。”
說罷,江南踏水而去,蘇翡無奈,她可不會輕功水上漂,只能看著師父遠去,撐桿已經被師父扔到池里,她只能在船上走來走去,想要尋一個解決方案。
這船本來就不常用,年久失修,蘇翡撐船行了一段已經是強弩之末,遭江南那幾下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