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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回頭你已不在

我們同在一座城市里

我們生活在同一地方

然后我們在擁擠的人流中相遇

然后我們在無數次擦肩中相識

你在我身旁雀躍

我在你身后贊嘆

你在我耳旁呢喃

我在你眼前微笑

我們在山中漫步聽鳥語花香

我們在草地牽手看美麗星空

一個放晴娃娃,一個史迪仔

我們都說,他和你很像

從未松開的手,卻在某一天放斷了風箏線

你已走遠,而我還在停留

我們在同一個城市里

我們生活在同一地方

最后我們在溫馨中再見

最后我們在擁抱中消散

如同我們之前相遇的默契

我們彼此都不曾再見

你在我心里相遇

我們卻不曾在陌路相見

誰熬成了紅豆愁,誰種下了桃花癡

只怨當初月老亂牽線

既是相思,何需相見

我找遍了學校,找遍了城市,找遍了我們所走過的每一處步伐,可是我依舊沒有找到他,就好像他是從這世界上消失了,從未有他的蹤跡。

我忘了時間,忘了地點,我只記得我將我的手機號告訴了每一個人,我不知道他在哪兒,只是我渴望我能將信息傳到他身邊,讓他知道我在找他,讓他知道要如何找到我。

然后時間一點點的過,直到陸晚秋提醒我高考成績出來了,知道班主任通知我可以準備填寫志愿了,我才知道,明天就是六月二十四了。

2015年6月24日,星期五,天氣,大雨。

我沒有看手機的天氣,因為我就是被這雨驚醒的。摁亮手機的時候,已然是七點了,我想,我昨晚應該是在天臺待的時間太久了。

我開燈,從房間里透露出去的光線點亮了外面的客廳,然后我起床看見的是桌上擺好的早點。我在這漆黑的房間中轉悠,卻始終沒有發現路晚秋的蹤跡。

然后我輕聲呼喚陸晚秋的名字,卻始終無人應答,我將這房間所有的燈全都打開,整個屋子全都沒有路晚秋的身影,只是在她的房間中,蘇布棋的靈位被放到了正面,他的遺像竟然是他年輕時候的樣子,這個男人年輕的時候,竟然也曾帥過。

她,終究還是出去了,當蘇布棋的遺像放到正面的時候,我想,我知道陸晚秋應該是從這個男人的死亡中走了出來,可是我也知道,當這個女人走出陰影之后,她能做什么,或者說她還能做什么。

我在這院子里對著這空蕩蕩的院子大聲的呼喚,可是除了周圍人的謾罵和余音的回蕩,我再沒有聽見任何的信息。

“陸晚秋,你如果再次出現在那個地方,你就永遠不來回來!”我撂下最后一句狠話,鎖上了這斑駁的鐵門,奔向了學校,只是,我知道,她并不見我的聲音,甚至不會知道我在這里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可我的心卻在劇烈的顫抖,猶如針扎。

或許人生本就應該坎坷崎嶇,或許人生本就沒有重逢,或許我的人生就不應該有夢。

我在班主任的反對下填報了天文學專業,只因為,我想看見一次真真的星空,而不是那底片下閃爍的燈光,我要繪制最美麗的銀河,那里是我夢想的企及,我想,我終于知道,我要什么了。

他在我耳旁說了一大堆話,什么我是女孩子,又是理工科的女孩子,應該為我的未來打算。

然后我在他的眼下點擊了確認按鈕。

他說,你媽也希望你……

我沒有讓他說完最后的話,我只是告訴他,我永遠不會成為你們的傀儡。然后我推開他,轉身離去。

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因為這是我唯一想要的。我離開這里,只是為了去找李云飛,今天,是我最后的機會,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也不知道該怎么聯系他,可是今天,我知道,他應該就在城南中學。

我找到了城南中學三年級十六班,可是當我說出李云飛的名字的時候,卻得到了所有人的哄笑,因為這個班級中,沒有李云飛這個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李云飛不在這個班級,我不相信李云飛在騙我,然后我搶走了他們班主任的名單,然后卻沒有找到李云飛的名字,我在他們教室外哭泣。這一刻,我的淚很冷,猶如落進萬丈冰淵。

我呆呆的站著,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李云飛的名字,然后等到的卻是周圍人的嘲諷。

他們在笑我,笑我被某個男人騙了,可是我知道,李云飛不會騙我,他不會離開我。然后,我聽見了廣播聲,我發瘋似的尋找著廣播室,當我推開門的瞬間,世界在這一刻安靜了。

我掛著淚水,跌跌撞撞的扒開正在廣播的學生:

“李云飛。”我帶著哭腔呼喚他的名字,“我知道,你就在這個學校里,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叫李云飛,但是我來找你了,我蘇薇,來找你了,在我最困難的日子里,在我將要放棄的日子里,你給了我希望,你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

你告訴我,人或許要有夢想,你告訴我,人活著應該向前,你告訴我,人活著應該打破枷鎖,現在我做到了,我終于向前看了,我終于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我終于明白我所謂愛的人是誰,我也終于不在那牢籠里生活了。

我想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想要重新規定我人生的路程,只是這一刻,你卻不見了,你不見了,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真名,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你沒有離開,你就在我身邊對不對。

你看,我隨身攜帶著你送我的熊貓,你聽我們一起聽過的呢喃,你聞,著周圍還有著我們吃過的包子的氣息。

我知道,你就在這附近,你就在我身邊,你出來啊,我是蘇薇,我是蘇薇啊。

我們一起看過星星,一起擺過地攤,一起對抗過劫匪,李云飛,你出來啊。

我記得你在我耳旁呼喚蘇薇,我記得你在我身旁說著別怕,我記得你告訴我人要有渴望,我記得那片星空下你的眼眸,我記得那場小雨中你的笑容,我記得你留在盒子上的余溫,我記得你撫摸我頭發的小心。

我記得我們所有的一切,只是你還記得我嗎?

李云飛,你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這附近,你出來啊,我已經習慣你了,我已經離不開你了,你出來啊!

李云飛,我……”

我沒能說完最后的話,因為,廣播室被關閉了,所有的廣播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我能感覺到廣播室突然安靜了,然后如同暴風席卷了平靜的海面,激起軒然大波,整個世界都被炸裂。

然后警察把我帶走了,我以為我回去警局,結果卻去了醫院,他們給我看了照片,最后把我領向了手術室。

我看著那白布下的身影,看著手中的照片,然后我的雙眼漸漸的模糊,我的雙耳漸漸失聰,我一步步走向那手術臺,然后醫生們向后退,在我耳旁說著,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我顫抖著掀開那白布,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龐,我回頭看向那手術室的門,恍惚中,我看到了李云飛站在那里,他哭喪著臉,對我說,蘇薇,對不起。

“李云飛……”我握著這手術臺上破碎的手,看著門外的李云飛,“你現在是我最后的親人了,李云飛……”

意識漸漸的離開我的身體,然后我看見了一片虛無,最后只剩下漆黑,完全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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