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著聲，身體也有些抖抖索索的，一雙杏眼蓄了一層淚霧，怎么看都是楚楚可憐。

皇甫曄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安慰小孩子似的，但是他又不習慣安慰別人，只能口氣有些生硬地說：“還有些虛禮，我們還是早些把它們完成了。你放心，本王不會欺負你的。”

沈清雪眨了眨盈滿霧氣的雙眼，微微點了點頭，但她的眼光還是有些躲躲閃閃的，像一只受驚的小鹿一般。

當行至同牢之禮的時候，沈清雪卻忘了吃下皇甫曄筷子上的一小塊肉，一直定定地看著那一只小乳豬。

“餓了？”皇甫曄低笑了一聲，朝著沈清雪笑了笑，“那本王喂你吃到飽。”

沈清雪怔然地看著她臉上的一抹笑意，仿佛看見了茫茫黑暗幽冥之中開出一朵散發著淡淡光芒的銀月之花，頓時也忘了反應，也忘了香噴噴的烤乳豬。

直到皇甫曄那一筷子肉塞進了自己的嘴里，沈清雪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皇甫曄湊近了一點，黑曜石般的眼眸對上了她圓圓的眼，“是不是太累了？不然怎么一直呆呆的呢……”

沈清雪感覺到了他的靠近頓時有些如坐針氈，甚至感覺到了微微的汗意，但是她謹記著出嫁前母親的教誨，一點也不敢躲開，竟緊張得忘記了咀嚼。

她感受到了他因為醉酒而微微有些發燙的體溫，混合著酒氣卻依然清新好聞的氣息，只是在酒氣的熏陶之下，這香氣帶著他的體溫，有些灼人，但是她卻還是貪婪地想多吸一口氣，卻又謹小慎微地不敢出一口大氣，生怕被他發現她包裹的濃濃的緊張和心底深深的歡喜。

“嗯？不合胃口嗎？”皇甫曄挑了挑眉，看著她絞著衣角的小模樣，不禁有些想笑。

“不，不……我……我很喜歡。”她趕忙回答道，鼻尖微微的汗意晶亮，仿佛嫩葉上的露珠，極嬌嫩，極鮮妍。

皇甫曄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在面對這個極少見面的表妹時，他是如此的耐心。

覺察到了皇甫曄灼灼的目光，她只能低了頭，不安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刺繡了精致交頸鴛鴦的大紅鞋面，低低地道：“我……我只是有些不習慣。表哥……你，你等一會兒我就好了。”

她一咬牙把話都說了出來，不停眨動的雙眼和顫動的長睫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

“不習慣？”皇甫曄微斂的雙眸蓄滿了笑意，但是還是不動聲色，只是忍不住逗弄她，“不習慣什么？以后王府也是你的，你不習慣什么，說就是了。”

“我……”她不停地絞著手指，她能說她是覺得表哥太過炫目，她不太習慣嗎？

但是她卻不經意間一個心直口快，當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一臉的慷慨赴死的悲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