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的態度很冷淡,淡到一點點味道也沒有。
“謝謝師父。”魚玄機叩拜道。
“彩羽,帶師妹去更衣。”
看著鏡子里穿著女道士衣服的自己,魚幼薇悲從中來,那個曾擁有多情公子甜言蜜愛的魚幼薇從此刻起已經死去,從此世上多了一個女道士,一個被人趕出家門,被迫入道的女道士。
魚玄機的淚禁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下。
“師妹,人各有命,這是你的命,你就認了吧,再說不認又能怎么樣呢?還不是苦了自己,想開點。”彩羽安慰道。
魚玄機點點頭,努力不讓淚落下來,但剛從悲慘的命運中露出頭來的她談何容易。
上次來咸宜觀因為有李億陪著,那時她心中只有李億,和李億帶給她甜蜜,她沒有注意咸宜觀,現在她有足夠的時間來認識這個道觀。
咸宜觀很小很小,恐怕能是長安街最小的道觀,小到沒有人煙,小到只有四間房,三個人。
多情的魚玄機,還在深愛著李億的魚玄機一刻也不想在這很小很荒涼的地方呆下去,但她沒有選擇。
魚玄機所能選擇的就是思念李億,并把這種思念寫在紙上。
深夜,云房,被思念李郎之情包裹著的魚玄機提起了筆,寫下《寄子安》。
醉別千扈不浣愁,離腸百結解無由;
蕙蘭銷歇歸在圃,楊柳東西伴客舟。
聚散已悲云不定,思情須學水長流;
有花時節知難遇,來肯懨懨醉玉樓。
詩寫完后,魚玄機手按在窗臺上,看著如水的月光,默默的念叨:“子安,李郎,幼薇何時可以見到你啊!幼薇很想你。”
李億也心念著魚玄機,無時無刻不在等待機會去見他心上人。
機會終于等到了。
裴氏要去看望她的二舅,二舅是一品大員,剛從揚州回來,裴氏想去拉籠關系,為李億謀一個美差。
裴氏臨行時說她晚上不回來了。
李億的心立即飛向咸宜觀。
夜剛剛露一個小腦袋,李億就出發了,家里到處是裴氏的眼線,李億到心腹李子龍的房間,換成家丁的服飾,騎馬直奔咸宜觀。
“聚散已悲云不定,思情須學水長流”,魚玄機還沉浸在思念的苦痛中。
“子安,難道你忘了我了嗎?子安,你何時來看我。”魚玄機心里念道。
“幼薇,幼薇。”
外面傳來很細很細的呼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