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看著三姐，可三姐有些后怕的看著大姐，我們都看著大姐，大姐沉默的看了我一眼，玉瑾：“琬兒十六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我們去琥珀亭談。”琥珀亭在星玉閣旁，也算是島上最高的亭子了，玉瑾：“琬兒，母親本是后燕的公主，燕國破滅后，母親輾轉嫁給了東衛的一個商旅，此人姓陳，家里也算殷實，但當時東衛皇帝不知從哪得知母親來自燕國，又是皇室移孤，衛國國小，怕招惹事端，便下令要驅趕母親離境，讓陳家休了母親，可父親與母親感情極好，寧死不肯，便和母親一起離開了衛國，來了趙國，父親也是個干練勤儉的人，幾年的時間在趙國商場上就小有威名了，現在家里的這些商鋪多半是那時留下的，母親怕自己的身份再次受到當朝皇上的忌憚，從此便稱自己是陳佳氏，也就是外人眼里的陳佳夫人。”玉琬：“那我的親事是怎么回事？”玉瑾：“華碩夫人原是母親身邊的女官，燕國動，亂時，母親就把周圍的人都送走了，還是母親送她去的東晉，謊稱是宗室子女盼晉國收留，至于她怎么當上的夫人，沒人知道，如今已是皇后了。在你很小的時候她來找過母親，人前人后她都稱母親為姐姐，也送過很多東西，母親以為她富貴飛騰了還念舊不忘恩，待她也極好。可誰知她是怕母親說出她的身份，當你五歲時，她第一眼見到你，便抱在手里喜歡的不得了，怎么都不想放下，便說要親上做親。母親怎么謙遜推脫她都執意如此，當時玉瑤六歲，長的更為出眾，母親便說要玉瑤定親，可華碩夫人不知是哪里得的消息，還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明白告訴母親，她要的就是母親的嫡出女兒，這樣才能更好的同心同向。”玉琬：“是這樣。”玉瑾：“母親多年沒有生養，便四處收養了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年近三十才懷了你，對你的疼愛更是超出旁人萬千，怎么能舍得，若是有一點辦法母親也不會送你嫁到晉國去。”我悲傷的聽著大姐講的故事，看著四周微波蕩漾的湖水，沒有盡頭的奔流著，玉琬：“我們搬到島上來也是為了躲她嗎？”玉瑾：“是啊，父親死后，母親想了好多辦法，搬了好多地方，可到你十二歲那年，她還是找來了，是啊，如今她都是晉國皇后了，還有哪里是她找不到的。從此母親就變了，性格越來越強硬，為人也不再寬和了。”玉瑾：“琬兒，這些年，大姐從不要求你做什么，但這次聽母親的安排，別讓母親為難。”玉琬：“大姐，三姐。”玉瑤：“要是真有辦法，三姐就替你去了，玉琬，別讓母親擔心。”二姐玉瑛冷漠的站起來，看了我一眼，玉瑛：“女兒大了都要嫁，你何必矯情。”玉琬：“二姐，我不是。”二姐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轉身想走，剛下了第一節石階，回過頭來看了看我們三個，二姐把手里的小藥瓶扔了過來，玉瑛：“你若真不想，就用這個藥，”我驚嘆的看著她，“是什么？”玉瑛：“假死藥，本是逃難時為母親準備的，可母親怕牽連我們沒用上，今天給了你了。”玉瑾：“玉瑛，你怎能教她這個。”玉瑛：“大姐，若不這樣，此事沒有轉還的余地，玉琬，你想好了嗎？”玉瑾：“琬兒，不行，你若死了，她不會放過母親的。”我把手里的小瓷瓶緊緊握在手里，看了看所有人，想到母親，小時背的歌謠“父母之心要體諒。”我把藥抬到二姐面前，玉琬：“還你，我不用。”大家好像都松了一口氣，二姐笑了笑沒理我，轉身下去，玉琬：“你的藥。”玉瑛：“騙你的，一點面粉而已，扔了吧。”玉琬：“二姐。”玉瑾：“琬兒，別擔心，大姐會為你打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