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出野外了。臨走的時候,林峰讓閆巖常去他家坐坐。
“不然我媽會想我的,看到你,我媽就像看到了我。”
這還沒結婚,閆巖就得替林峰盡孝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去就去吧。
吃過晚飯,閆巖來到林峰的家。一進院還是受到雞,鴨,鵝的歡迎。
林峰的媽媽在院子里剁菜。菜剁碎了,放在盆里和玉米面拌在一起,喂雞,鴨,鵝。看見閆巖進院,林峰的媽媽熱情地招呼閆巖進屋。
林峰的媽媽一邊走一邊摘下圍裙。進了屋,林峰的媽媽用圍裙擦了擦炕沿,請閆巖坐。閆巖坐在炕邊上,林峰的媽媽脫鞋上炕,和閆巖聊天。
林峰的媽媽說:林峰是老大,他不結婚,弟弟沒法結婚。
當地有一個風俗,老大不結婚,弟弟妹妹不能結婚。
接下來林峰的媽媽就說:家里沒錢等等。
閆巖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她就勸林峰的媽媽。
“別著急,有多多花,有少少花。”
林峰的媽媽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幾天之后,閆巖的同事問閆巖。
“聽說,你快結婚了?”
“誰說的?”
“你未來的婆婆。”
“沒有的事。”
“你未來的婆婆還說:你說的結婚的時候什么也不要。有九十九不要一百。”
閆巖哭笑不得,這個婆婆太有心機啦,為了娶媳婦時少花錢,先把輿論造出來。這是其一。其二是,閆巖太漂亮了,家庭條件又好,怕他兒子不在家,廠內的小伙子追閆巖。
說就說吧。也沒法解釋。也不用解釋。
星期天,梅甜甜回家了。寢室就閆巖自己。她趴在床上看書。突然閆巖聽到窗外有動靜,抬頭一看,是林峰的媽媽。林峰的媽媽看自己被閆巖發現了,轉身就走,還裝成找雞的樣子。
閆巖的心非常不痛快。
什么人啊?還監視我。
閆巖正在生氣,隔壁寢室的張莉莉過來了。
“怎么啦?”
閆巖把剛才的事和莉莉說了。
莉莉勸閆巖。
“別和她一樣的,婆婆都那樣,沒結婚的時候總是怕你跑了,要結婚的時候,總是怕你要錢多。”
“咚,咚,咚。”有人敲門。
閆巖開開門,是王芳。
“閆姐,你的信。”
“謝謝你芳芳。”
“不用謝,我就是順便給你捎來的。”
張莉莉起來要走。
“再坐會吧!”
“不了,你看信吧。”
張莉莉走了,閆巖拆開信。是林峰的信。
“巖:
真的好想你。
春天,山上的氣溫要比家里低一些。我們住的是帳篷。這里有兩名女同志做飯,剩下的就是清一色的男人。
早晨起來,吃過早飯就要上山了,我一頓能吃四個饅頭。兜里還踹兩個饅頭。山很陡,沒有點體力真的是爬不上去。這里蛇也很多,每天我們都能看到蛇。
有一天,我們一覺醒來。和我住在一起的小孫,就是孫景偉。發現被窩里盤著一條蛇。他一個箭步就從床上跳到地上。后來那條蛇被我們打死吃肉了。”
作者的話。在當時國家還沒有出臺《野生動物保護法》,人們的環保意識還不強。
閆巖接著看信。
“后來,同志們都取笑孫景偉,說他男子漢還怕蛇。
“巖,你知道嗎?在寂寞的時候,我就對著大山唱歌。大山的回音讓我心廣神怡。在想你的時候,我就唱歌,我唱《故鄉的云》。歌聲帶我回到家鄉,回到你的身邊。
我好想你!
你還好嗎?去看我父母了嗎?
就寫這些吧,下次再聊!
祝你工作順利!
想你的峰。
一九九零年春”
“峰:
我也好想你。
我去看你父母了。
我覺得你媽對我非常不信任。總是監視我。這讓我非常不舒服。她怕什么?怕我和你分手?還是怕我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
對了,你媽還提結婚的事。我覺得,現在結婚有點早。一是,我們還沒給家里創造財富,二是,我們工作還沒有成績。
提到工作,我想告訴你,我非常不喜歡我們科長。挺大歲數色迷迷的。他就喜歡和女同志聊天。喝點酒,總是沖著女同志嘻嘻的笑。年輕的同志都管他叫叔,他不讓叫叔,他讓大伙都管他叫大哥。管他叫大哥,可能是為了方便他和女同志鬧吧。
反正我除了工作之外,平時我就離他遠遠的。
峰,你不是說,中間可以休幾天嗎?什么時候回來?
想你的巖。
一九九零年春”
閆巖寫好信,用信封封好。把信送到門衛。
“劉大爺,郵遞員來了,把信給我郵了。”
劉大爺從眼鏡的上面看著閆巖。
“把信放桌子上吧。明天郵遞員就能來。”
閆巖把信放在桌子上。轉身要走。被劉大爺叫住了。
“小閆,聽你婆婆說,你們快結婚了?”
“沒有的事。”
“小閆,結婚可別忘給我吃喜糖。”
“你放心吧,劉大爺,忘不了。”
閆巖有些埋怨婆婆,怎么見誰和誰說呀。
幾天之后閆巖又收到林峰的來信。
“巖:
別和我媽媽一樣的。”
“誰和你媽媽一樣的了。”閆巖自言自語。
“我媽媽,沒文化,想的事情比較窄。”
“想的事情窄,還知道娶媳婦怕花錢。”閆巖又是自言自語。
“你不想結婚嗎?我做夢都想和你結婚。”
“林峰,你真是壞透了。你答應過我,先不結婚的。”
“人早晚都要結婚的,晚結婚還不如早結婚。”
“這是什么邏輯?”
“結婚也不影響你工作,也不影響你發展。我們結婚吧?!”
“林峰,你這就算是向我求婚嗎?太不浪漫了。”
閆巖斷斷續續看完了林峰的來信。她在日記中寫道:
“林峰的媽媽有些不信任我,這讓我非常不舒服。我怕結婚以后,和婆婆的關系處不好。我不想這么早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