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有一個風俗,就是會親家。
會親家,就是婆家和娘家的父母,坐在一起,在找幾個朋友,吃頓飯喝頓酒。把兩個孩子的事定下來。再選個黃道吉日讓兩個孩子成親。
閆巖的父母來了。在會親家那一天,林峰來問閆巖要錢。
“你家會親家,問我要什么錢?”
“我媽說,這也是屬于結婚范疇。”
“你媽可真是會精打細算?給了三千元錢,所有的費用都從這里出。”
林峰從閆巖這里拿走了兩百元錢,交給了他媽媽。
閆巖的婆婆真是會算賬。既給了閆巖他們結婚錢,又賺回了自己的面子。真是一舉兩得。
三千元錢。打一套組合家具,買兩套被褥,兩個人結婚穿的衣服,再買一些鍋碗瓢盆,屋里唯一帶響的就是一臺雙卡錄音機,花了六百多元錢。彩電買不起,太貴。婚紗相也沒有照,太貴,要一百五十元一套。
閆巖想,不照就不照吧。自己懷孕了,結婚之后哪都要錢,能省就省吧。
結婚的日期定在十月二日。結婚的方式是旅行結婚。婆婆告訴閆巖,如果娘家來送親,他家不招待吃飯,因為是旅行結婚。
十月一日早晨,閆巖和林峰坐火車來到哈爾濱,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然后,就去買明天早晨回去的火車票。票買完了,快到中午了。閆巖和林峰找了一家小飯店,簡單地吃了一頓飯。下午,閆巖和林峰在一家理發店做頭型。所謂做頭型,就是閆巖燙個頭,林峰把頭發剪短一點吹個型。
十月二日,閆巖早早起來化妝,沒有化妝師,閆巖自己化妝。所謂化妝,就是比平時化的濃一點。
閆巖穿一套紅色西服,林峰穿一套藍色西服。閆巖天生麗質,林峰天生帥氣。兩個人不化妝也漂亮。
兩個小時的車程,林峰和閆巖很快就到家了。
下了車是迎親的隊伍。單位的同事,還有親親朋友。司機趙曉文,把單位的黃色解放車開來了。林峰和閆巖還有親親朋友,都上了車。進了廠區,還沒有到林峰的家,鞭炮齊鳴。大人孩子都等候在那里。閆巖和林峰還有迎親的隊伍,都下了車。閆巖給公公點一顆煙,叫了聲爸爸,給婆婆戴一朵花,叫了聲媽媽,婆婆給閆巖二十元改口錢。
在婆婆家,人們吃點糖和瓜子就陸續離開了。
閆巖的表妹,偷偷和閆巖說:要拿四個盤子,叫偷親。因為事先沒有準備,閆巖就把裝糖和瓜子的盤子倒出來,給了表妹。
婆婆死死地盯著表妹手里的盤子,直到表妹走出大門,婆婆還看著表妹的背影。看起來婆婆很心疼那四個盤子。
閆巖的娘家人和閆巖的同事,跟著閆巖他們一同來到新房。所謂的新房,就是閆巖住過的宿舍。
一套組合家具,一張床,兩套行李,一臺錄音機,一個飯桌,兩把椅子。這就是閆巖和林峰的全部家當。
當地風俗,女兒出嫁父母不能送親。所以,閆巖結婚父母沒有來。閆巖的姑姑,姨媽,弟弟,還有表弟表妹來了。為了不給閆巖添麻煩,婚禮一結束,娘家人就都走了。
后來閆巖聽說,姑姑當著婆婆家人的面說:“不買褲子也要買一臺洗衣機!”
這句話讓婆家人恨了一輩子。
后來閆巖還聽說,姨媽在回去的路上哭了。姨媽說:“巖的婚禮太寒酸了。”
接下來是鬧洞房。一些小伙們一會讓新娘扒糖。一會又讓新娘點煙。車間工人小陸,出個新招,他站在椅子上,讓新郎抱著新娘點煙。
閆巖怎么也點不著,閆巖一點,小陸就一揚下巴,閆巖這個氣呀。可是,又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閆巖又劃了一顆火材,小陸又把下巴揚起來。這回閆巖把火材桿捅在小陸的鼻孔里。
人們哈哈哈大笑。
車間工人小李,開玩笑說:“這回小陸是火燒鼻子了。”
閆巖忙說:“對不起,對不起。”
這回小陸配合地讓閆巖把煙點上。
林峰放下閆巖,額頭微微有一點汗珠。雖然林峰身體很好,但是抱時間長了,林峰也覺得胳膊有點酸。
不知道誰又出了新招。讓新郎和新娘咬蘋果。蘋果把栓個線,新郎和新娘一咬,拎蘋果的小李,就把蘋果往上一提。后來林峰用手抓住蘋果,閆巖和林峰一人咬一口。這個游戲算結束了。
再后來是林峰發揮特長,他給大伙唱歌,他越唱歌大伙越不愿意走。
“下面讓林哥和嫂子來個二同唱,好不好?”
又是小陸,他餿主意咋那么多?
“你嫂子不會唱歌。”
這真是難為閆巖,閆巖唱歌跑調。
“不行,必須讓嫂子出個節目。”
林峰小聲和閆巖說:“我們跳個舞吧,不然這幫小子是不會走的。”
音樂響起,林峰和閆巖,在這本來就不大的小屋里跳起舞來。
舞跳完了。
人們才和林峰,閆巖告別。
“林哥,嫂子我們走了。”
閆巖心里說:“謝天謝地,你們可走了。”
嘴里卻說:“忙什么呀,再玩會吧!”
“不了,嫂子,我們改天再來玩,你們早點甜蜜吧。”
鬧洞房的人們走了,林峰和閆巖累的也不行了。
閆巖癱軟地坐在椅子上。林峰收拾床鋪。床上有大棗,有花生,有栗子。
床鋪收拾完了,兩個人上了床,開始甜蜜。
閆巖有些力不從心,還是林峰身體好,累了一天也沒影響辦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