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康這次是收獲頗豐，得意洋洋的回營了，他不但搬空了敵方的糧食，還一把火燒了他們老巢，這次云也城那邊算是有的忙了。

鄧康剛回來，就準備去找墨寒聰，發現墨寒聰并不在議事的營帳。不但墨寒聰不在，黃連那幾個也不在。

“你可知墨相他們回來否？”鄧康拉住一個巡邏士兵問道。

士兵停下給鄧康行了個禮，答道：“墨相和黃將軍他們半個時辰前回來了。”

“哦，沒事了，你去忙吧。”鄧康想，既然回來了，不在議事的營帳，那大抵是在墨寒聰的營帳了。莫非自己回來晚了，他們已經討論晚了？鄧康覺得自己一頭霧水，平時不都是在的。

鄧康走進墨寒聰的營帳，發現黃連站在營帳外好像在等什么人。

“喲，黃將軍這是怎么了，脖子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鄧康看到黃連的脖子，噗哈哈的笑了起來，他這次收獲不少，心情頗為開心，忍不住也就拿起了黃連打趣。

黃連看鄧康還有心思笑的出來，緊皺了眉頭，語氣著急的道：“你還有心情笑，你可知這次出了什么變故。”

“你快說，可是出了什么情況？”鄧康一聽說有變故，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他久經沙場這么些年，這一仗有多驚險他自己知道。他這邊順順利利的，可不代表墨寒聰那邊也能順順利利的。

“唉，說起來也是天意弄人。濃霧起得早了，楚蕭引不進山谷，燈離為了讓墨相安然無事，用自己的性命去把人引進來了。墨相沒能攔得住，眼下受了打擊，發了瘋。你看我這脖子，可不就是拉著墨相的時候被掐的。”黃連無奈的嘆了口氣，其實他自己受點傷，哪怕是送了命，倒是真的沒有什么。畢竟活了大半輩子了，只是可惜了這公主如花的年紀。黃連思及此，不得不覺得惋惜。

“你說什么？”鄧康突然覺得全部的血液都凝固了，腦子里驚天一道大雷劈下去，整個人覺得天旋地轉。他有些站不穩的一只手扶著營帳，一只手按著腦袋。

“誰讓燈離去的，胡鬧，大老爺們打個仗帶她做什么！”鄧康覺得心中堵了那么一口氣，不管自己在怎么大聲斥責，那口氣還是重重的堵在那里。

黃連被鄧康冷不防的一吼，整個人驚了一驚。他看著鄧康微微發紅的眼眶，知道燈離于鄧康來說有多重要，說起來。還是他提議帶著燈離的，鄧康自責的低下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帶她去的，你拿劍殺了我吧。”就在這個時候，墨寒聰略顯狼狽的從撩著簾子出來了，只見他裘襖都沒有披一個，黃連給他脫了鎧甲衣服，方便他躺著。他竟然就這樣穿著單薄的里衣出來了。

墨寒聰看著失態的鄧康，眸子里沒有一絲波瀾，平靜的可怕。黃連見此，心下一酸，馬上進去給墨寒聰拿裘襖想給墨寒聰披上。

“你怎么不殺了我，你殺了我吧。”墨寒聰冰涼的手推開黃連給他披裘襖的手，見鄧康沒有反應，發了火，本來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睛涌出淚水。寒冷的冷風吹在他身上，他竟然沒有一點感覺。就像他此時此刻已經冰冷結冰的心，再不知傷痛為何物。

“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鄧康抽出劍，指著墨寒聰，眼神里滿是憤怒。卻在看見墨寒聰滿是淚水的眼睛后，于心不忍。

戰爭的殘忍，殺伐死亡，又豈能是一個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