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許多醫生,身體沒什么問題,每個醫生都安慰她,“生孩子這種事要順其自然。越急越沒有成果。”
所謂病急亂投醫,她甚至找了鄉下的土醫,還去“坐”了一次馬,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愚昧的迷信活動為什么能生存至今了。就因為這世上有許多像她一樣的人,太渴望實現心里的愿望,以至于什么手段和方法都樂意一試。
她翻閱了許多婚姻雜志,遂深信懷孕得講究性生活的時機和環境。于是,對照自己的的排卵期,她煞有介事地做了一張性生活計劃表。秦南嘴上不說,心里卻反感至極,他喜歡隨性的性愛,對于他而言,性不是一項工作,并非一項必需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的任務,他講究的始終是情之所至。
吳巧莉振振有詞,“難道你不想要個孩子?”再說下去,她的委屈變成了控訴,“你什么意思?是不想要個孩子還是壓根兒不想和我要孩子?”她在“和我”兩字上加重了語氣。
秦南便不說話了。再說下去吳巧莉的眼淚就跟著來。他現在已經充分了解了她的那一套路子。發怒,控訴,哭泣,最后自殘。說真的,他深感厭倦。但他試圖竭力掩飾著,他知道這種厭倦一旦被吳巧莉發覺,又是一輪沒完沒了的折磨。折磨他也折磨她自己。
他不明白,吳巧莉怎么變了個人似的。從前他喜歡的那個,驕傲的自得的灑脫的女孩,怎么一夜間就變成了一個神經質的怨婦?他混跡商場,理所當然地見慣燈紅酒綠,甚至許多時候,還得為有特殊愛好的客戶安排特殊服務,他可以拍胸口保證,他雖然常在河邊走,但鞋子確實沒弄濕。他討厭那種一拍即合的臨時性愛,他固執地認為,性和愛是一種必需結合。
憑心而論,他是深愛著吳巧莉的。骨子里,他是那種老式男人,特別看重家庭的圓滿和完整。要說對別的女人沒動過心,那也是假話,但總在最后關頭,他控制住了自己。內心里他是輕視一個隨便的濫情的男人的,他對感情的執著和專一,一向是他引以為傲的最大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