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答周寧的疑問，也是試圖再次藉此安撫自己。不是不迷惘的，就這么原諒了他，真能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繼續生活在一起嗎？心底里她替自己難過，感到不值，可是，又能怎么樣？這些年和林向南可謂甘苦與共，他早已經變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不可剝離。要不然，她會比他更疼。

周寧有點不置可否。這樣的安慰對她來說有點不痛不癢。印象里自己家里好像就沒什么事麻煩過蘇子明，只有他家，麻煩事像泉眼里冒出來的流水，源源不斷。抽刀斬也斬不斷。

她匆匆朝周燕揮揮手，“我走了。”

緊走幾步，本來想招手叫出租車，轉念又想，這蘇子旭愛惹事，就讓他多在派出所呆一會好了，犯不著為他打的。純屬浪費。

正好公車駛來，周寧便跳了上去。公車里不算擠，但也沒位子可坐，周寧只好扶著椅凳站著，腦海里滾滾車流般地又想起了蘇子明的親戚們。想得出神，車子一個急剎，差點讓她摔了一跤。

她跟著車流下了車，又徒步走了近十分鐘，南城派出所才出現在眼前。

周寧拿出手機給陳光明打了個電話，心里有點感慨，真正意想不到，他們本來是各自生活里的路人甲乙，偶爾有過交集，轉瞬又再次成為路人，卻沒想到，有一天，又再次有了打交道的機會。世事無常，這話倒真正正確。

陳光明這次的態度明顯比上次熟絡多了，“嗨。”他語氣輕快。看來周寧的電話沒讓他覺得是一場打擾，這讓周寧覺得輕松許多，哪怕他是出于禮貌裝出來的熱情，周寧也決定把它當作真心的了。

“不好意思，又有事要麻煩你。”周寧停頓了一下，“我有個弟弟，出了點事，現在人在派出所里，具體是什么事還不清楚。我心里挺急的……”

沒等她說完，陳光明便問，“你在哪？”

周寧答道，“南城派出所。”

陳光明簡短地說，“好，我馬上過來。有什么事等我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