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余虹叫助手將他帶去自己的攝影公司。

不是那天開車送他來的男人，那只是司機而已，助手是那個在小巷子里看到過的三十多歲的男人，瘦小身材，大約一米七的個兒，皮膚黝黑，濃眉小眼厚唇，看起來精悍而老練。

上車后，兩人不多說話。對方只是介紹了一下自己，吉米，英文名。

雷波只顧看著窗外風景。因為余虹自己有事，便沒有一同前往，而是吩咐助手帶雷波前往，并介紹一些攝影師給他認識。

商務車在郊區顛簸了一陣，便開上平坦的馬路，要是再讓雷波重新找回來，估計也很困難。七繞八彎的，頭早就昏了。

公司穿過鬧市區，再過高架橋，竟然是在國際公寓的片區，全是氣派的洋房、別墅，關門落戶的小排房，院前都有小草坪、停放高級轎車的車庫，甚至還有小泳池。

是一幢磚紅色的小別墅，露天陽臺搭建成攝影棚，各層的住房都被打通重新分布格局，一格格全是小攝影棚。而露臺上花團錦簇，雖是冷天氣，卻百花齊放，定睛看時，有些不過是干花塑料花，郁郁蔥蔥的卻是很紛繁熱鬧的景象。

走來走去全是手持攝影器械的攝影師，樣子古怪，留山羊胡的、穿小背心的、留小辮子的。模特兒們像被精心妝扮好的洋娃娃，在偶或打開的一扇門里，在聚光燈下擺著生硬的造型。雷波忽然感到一陣興奮，他就要加入他們的行列，而這個新興職業顯然要比他給別人畫壁畫、辦培訓班要省力得多。

“你先填個表格，把資料留一下，等會兒到攝影棚拍一些試裝照，”吉米帶他到前臺，向小姐要了份表格，雷波坐在那兒填表格，一邊打量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每個人都忙忙碌碌的，似乎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

過一會兒，吉米領來一位攝影師，長頭發，穿得很單薄，戴眼鏡，瘦高的樣子，像被風一吹就會搖搖晃晃那種。

“這是保羅，這里很棒的一位攝影師，也是虹姐手下的得力助手，等下就讓他帶你去拍一些定裝照，先去化妝間！”

保羅和雷波握了一下手。

“你的照片我看過，挺有骨感的，而且臉上的棱角很分明，等下讓她們把你頭發梳理一下，還有胡子修一下差不多了?！?

“我的照片么，你在哪兒看到的？”雷波吃了一驚。

“哦，虹姐昨晚就發過來了，她拍的你的幾張照片，在郵箱里，等下給你看?！北Ａ_說著揚了下手，“先去忙了，等下來B506室找我。”

說著，吉米和保羅便走開去，兩人邊走邊聊著什么。

那份表格還真詳細，把家庭成員、受教育的階段都一一列出來，還有自己的身高毛發顏色三圍，甚至連最隱秘的地方的尺寸都有要填。

當然有很多是雷波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所以空著沒填。

交給那個前臺小姐了，那小姐化著濃妝，指著那些空白處說：“這里也要填，如果你不知道尺寸，我可以幫你量！”

差點把雷波嚇得要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