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不準……”喬普林說道，眼睛盯著雷波的臉，然后語重心長地說：“你應該吃的藥量不大吧？看你氣色還行。”

“是嗎？”雷波做賊心虛，但心里七上八下的。“雖然不多，可是對我來很重要。”

“要不你先找那個鄒醫生開一些，到時有貨，我及時通知你。”喬普林說到這里，站了起來，一副送客走人的立場。

“那好吧……”雷波站了起來，他有些不甘的問了一句：“你那位……客戶，他買了多少？我其實只要一小部分就行！”

喬普林立即臉上變了色，顯得很不開心的樣子。“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想那位客戶也是不會出讓一部分的，甚至很小的部分。”

雷波告別出來，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說是那位客戶退貨了才會讓給他，現在又出爾反爾，真有些受不了這些唯利是圖的奸商。

不過重新走到那條路上，看著兩旁民居和高低錯落的屋檐，雷波竟有種想創作的沖動，這些不正是可以速寫的對象么？還可以拍成黑白照片，一定很有意思。

他在回校途中順便去了黑皮的公司。

黑皮恰好去印刷廠，只剩高琪在。她一見雷波便叫道：“你現在好像瘦了許多，身體不舒服嗎？”

雷波搖了搖頭，回答她說：“因為車禍以后經常性的還會頭痛、骨骼發痛，還在吃藥。”

高琪遞過來手中那本服裝樣冊給雷波：“這是我們剛設計完成的，顏色有些偏，黑皮去印刷廠指導一下。你先看看，要不要來杯奶茶？”

又是奶茶。雷波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們家怎么那么愛喝，都泛濫了吧！”

“都是黑皮買來送客戶，后來沒送出去就自己喝了，要不你拿一箱去？”

“我不太愛喝，否則早就拿走了。”雷波翻了翻那本服裝樣冊，設計得很精美，不過他想起另一個事來。“上次你說過那個照片的事，我有點不太……”

“什么照片？”高琪轉而“哦”了一聲，“你是說你出車禍后那張裸照？”

雷波點了點頭，現在正是時候問個清楚，高琪不是不想讓黑皮聽到么？

高琪嘴唇抖顫一下，她看了雷波一眼。然后從煙盒抖出一根煙，給雷波和自己分別點上，才不緊不慢的說起來。

“蘇老師死的時候，我和黑皮都去了，她的身體被撞得粉碎，拼接起來放在玻璃棺中，看得出她的臉是根據生前相片進行過修補，但我們還是驚呆了。像她那樣愛美的女人，被撞得支離破碎，實在……有點可惜。生前，她一直獨居，聽說，她有個女兒，出事后被送去國外了……”

“啊？她還有個女兒？怎么以前沒聽你們說起過？”雷波問。

“是啊，我們也是那天去參加追悼會的時候才親眼看到，她以前從未對任何人講過。”

“這樣的話，是否就說明她這個人平時生活都比較低調呢？”

“你還記得當時她教我們課時，氣質非凡，而且穿衣很時尚的事嗎？基本上每天都更換衣服——就算她為人低調，性格里面一定不是愿意低調的。”

“你說她那張裸照是什么樣子？也許你說一下，我會有印象。”雷波輕輕噴出一口煙來。

“也不是我不愿意告訴你……”

她放低聲音，俯過身子在雷波耳邊說道：“這事說出來有點尷尬，其實，這照片……是我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