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心捂著小胸口，看著李素，像看著一座金人。誰說落風不如雞，明明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

染心的目光讓李素很受用，突聽有人道：“番客想在廣州做貿易，就算是賣一根針，也得市舶使大人同意了方可。”

楊子凜慢悠悠的走過來，燭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又長又瘦。染心和李素同時感到了一分壓抑，本來美好的氣氛因為楊子凜的不請自到，蕩然無存。

李素不敢怠慢，忙喚了聲“楊公子”。楊子凜道：“圣上雖有命，除舶腳收市、進奉外，任外商來往通航，自為交易，不得重加率稅。”他話鋒一轉道：“然當今市舶使宋如竟，不扒下你半船貨，怕是容不得你在廣州買賣。”

李素聽楊子凜說起外交風物，頭頭是道，更是認定他乃官家中人，欲請教一二。染心提升叫道：“楊子凜，你別拿官府之事吹牛，有本事替李公子擋了那市舶使，減少些開銷！”

楊子凜瞥了染心一眼，見她與李素站的靠近，心中突的煩躁。心道，這波斯王的子孫與我何干，然不想在染心面前失了面子，便道：“待我慢慢想想。”染心沒想到楊子凜的口氣竟是用商量的余地，李素也是一臉喜色。

兩人對視一笑，楊子凜看的渾身發冷，一聲不吭回了客艙。

話說豬皮一路北上，然再無相同車轍或異香出現。豬皮漸漸覺得不對勁，連行一夜，又重回碼頭。此時已是第二日黃昏，碼頭泊著幾艘渡船，正在等客。

豬皮忙跳下馬，比比劃劃向船工打聽可有見過一個十六歲的女子。船工笑道：“去揚州的女客，十個至少有三個十五六歲模樣。不知公子要找的是什么樣的姑娘？”

豬皮突然發現自己從未留意過染心的長相，只記得她尖牙利齒，脾氣臭，性子倔。唯有治病救人和煉香之時，像個女人，安安靜靜，不厭其煩。

豬皮咧嘴想了好半天道：“手上沒留長指甲，干干凈凈，身上總是有股好聞的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