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老爹的診所實在是太忙，監(jiān)督的工作他們拜托給了莫琴和祁硯，這可真讓艾灃大大地松了口氣，也第一次真心實意地承認淑女的好處。

“琴兒，你的魅力太大了、可信度太高了，才在我家出現(xiàn)兩次，他們就放心把我托孤給你，你真讓我崇拜得五馬分尸。”

她的話嚇了莫琴一跳。“啊？”

“不會說成語就別亂用，你想嚇死莫琴啊？表達對某人的崇拜應該用五體投地。”好聽的聲音在身后糾正她的話。

不用轉身，她就知道是誰，從鼻子里發(fā)出輕哼，“幽靈就是幽靈。我高興五馬分尸，你管不到。”

“祁老師好！”莫琴可沒艾灃那樣的膽，雖然這位老師只是校外培訓課的老師，但畢竟也是老師，她可是相當?shù)淖饚熤氐馈?

想起自己在剩下的二十天里裝淑女成功，他就會一口氣吃下八個三角粑，立即將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竟然向祁硯鞠躬，“祁老師，我一時口快，用錯了成語，謝謝老師的指正，我保證，以后一定虛心受教、不恥下問。希望老師多多包涵、多多原諒、并且不吝賜教，小女子在此先行謝過。”說完，還模仿某個朝代的女子略微屈膝福了一福。

如果她穿上古裝，那曼妙的姿勢倒真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惜，眼前的環(huán)境，太不倫不類了。

“語言文學上的東西還是留給你學校的老師吧，我就不費那個心了。其實你的性格也不能說不好，嫉惡如仇、豪爽直率、不嬌柔做作、沒有嗆人的脂粉味兒，我覺得，你家人對淑女的理解太片面了，你欠缺的只是委婉、冷靜和細心。”

艾灃后退一步，盯著他的臉，突然又沖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使勁地晃了起來，大有相見恨晚的意味，“知已啊知已，祁老師，你說得太對了，誰說淑女就得輕移蓮步、笑不露齒、輕聲軟語，那是上古遺規(guī)了，現(xiàn)在的人再那樣不就說明社會倒退了？我可不想當‘道長（倒長）’。你說到的缺點，請放心，我以后會盡量讓自己委婉一點兒、細心一點兒、冷靜一點兒。”

“這樣好了，你每天來聽我拉琴，讓琴聲磨平你的浮燥。”

聽？我是可以靜下心來聽你拉琴的人嗎？你以為你是六指琴魔，可以用琴聲改變一個人的心境？這些話正要沖口而出，又覺得有悖淑女的偽裝，于是溫柔地找了個理由，“主意是很好，只是，你不覺得天籟之音在教室里出現(xiàn)是暴殄天物？好音是不是得配上好景？”

祁硯點了點頭，“那你覺得應該在什么地方聽？”

“當然是山青水秀的靈秀之地了，比如說縉云山、仙女山、溫泉，最好去小三峽和天坑，再近就是嘉陵江上了，配著飄渺的云或霧，那感覺，不擺了。那時那景，別說淑女，就是要我成仙女我看也希望多多。”

“艾灃，你開玩笑吧？”

正閉眼陶醉的艾灃猛地瞪著莫琴，很不滿地說：“琴大媽，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那樣的情景你會不心動？”

“心動是一回事，可是，那怎么可能實現(xiàn)呢？”

“沒有什么是不能實現(xiàn)的，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實現(xiàn)。”

“想，可是……”

“想就行，沒什么可是的，既然我老爹老媽把我托孤給你，他們定會放心讓我跟你出去，你去跟他們說，我不是學小提琴的料，不如借助山水洗滌我的靈魂，等我吸收了天氣的精華、日月的靈氣之后，我定會成為他們心目中的淑女。”

“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在電視里看到的哪個仙女不像淑女？”

“好像是啊！”

“那不就結了，就這樣說定了，一會兒就去我家給他們說說。”

“可是……”

“拜托，你就別可是可是了。你如果擔心你的話沒有說服力，那就拉上祁老師，我老頭子說過‘如果你能學到祁老師一半溫文儒雅，我也不會擔心你了’，可想而知，我跟兩個非常淑女的淑女出去，他肯定不會反對。”

“淑女？我？”祁硯小聲嘀咕著，對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沉默片刻之后，以反對表現(xiàn)自己的不滿，“我不會去你說的那些地方的，也不會助紂為虐。更何況，我還要上課。”

“祁老師，你又不是正式老師，而且你也不缺教課的那點兒錢。”

“這是職業(yè)道德的問題。”

“我看你也是無聊時打發(fā)時間而已。你以為跟你學琴的人是真心想學點兒什么？錯，看那一群花癡就知道，她們是沖著你的人來的，那兩個男生，呵呵，是被其中兩個花癡吸引而來，防你的呢！”

“艾灃！”莫琴拉了拉她的手，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因為這些信息是她從她口里套去的，她怕她口快說了出來會尷尬，可她根本沒有收口的意思，而一旁的祁硯，似乎也在洗耳恭聽她的下文。

莫琴一時怔著不知道怎么做了。

“我知道，你先聽我說。祁老師，我說的那些地方你只是聽說，絕對沒有去過，你不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還有兩個美女陪你。”

“繼續(xù)說！”

“你想想，在那樣美的環(huán)境里，你的小提琴造詣還不得一日千里？到時參加什么比賽，冠軍都是你囊中之物。還有還有，山里那些精靈沒準都得讓你迷死，也許，你會抱個漂亮的狐貍精回家，你也可以跟著她成仙。”

“再繼續(xù)說！”

“沒有了，如果這還不能打動你，說再多也是浪費口水。你考慮一下吧，去還是不去，下課后給個答復。”

這，這是跟老師說話的口氣？

祁硯在心里笑得更燦爛，想想當初一時興起的打賭，不過是想為無聊的假期增添一點兒樂趣，既然現(xiàn)在可以有更有趣的事，當然不能拒絕了。

這個假期，一定會非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