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云果然消停了幾天，呆在家里看看蕭遠航幫她買來的DVD，吃吃蕭遠航給她帶來的零食，日子倒也悠閑，轉眼開庭的日子就到了。

這天因為蕭遠航在開庭前要準備許多東西，所以是黃伯開車崇老與方姨陪同著纖云出席的。蕭遠航在法院門口等著他們，纖云下車看見他時有一陣子的恍惚。他穿著一身挺拔的黑西裝和同色的領帶與白色的襯衣,很是時尚。

“怎么樣，會緊張嗎？記得不可以沖動啊！”蕭遠航在進去之前提醒纖云。

“恩，知道了！”纖云并不緊張，還有著莫名的興奮。

當他們坐在原告席上時，她還在偷偷的往臺下面看。遠遠地，她看見沈冰也來了，見到纖云看著自己，招手朝她微微笑笑。他前兩天就說過要來為纖云助陣的。

趙北星來得很晚，是沈寒陪她來的。他們一起與律師聊了幾句，看起來沈寒很是做得了趙北星的主。

例行的事實陳訴之后。趙北星的律師說：“肖先生，請問您有什么證據證明圖紙一定是崇飛星小姐的呢？”

“我有人證。”

方姨沒有上過什么真正的大雅之堂，甚至沒有在百人以上場所說過話，而這一刻，所有人聚焦到她身上，又有很多記者在一旁“咔嚓咔嚓”地拍著照片。她還真沒有這種經歷，不免聲音越來越哆嗦。翻來覆去只會說一句：“圖紙一定是趙北星拿得，我天天去樓上打掃，對那幾件衣服圖案太熟悉了！”

“請問原告證人，你住在崇家多少年了？”趙北星的律師第一次發問。

“恩，快三十年了，飛星我是看著長大的。她的習慣我也都知道，那些圖是她出事那天畫的！這家里除了她自己就只有我最了解了。”

“聽說為崇年老先生開車的司機是你的丈夫，對嗎？”

“是啊。”

“聽說你們沒有孩子是嗎？”那位律師抱著一本數據看著。

“是呀，所以我們一直住在崇家，崇家就是我們的家，我把飛星當做自己的孩子，我知道她的性格，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絕對不會誣陷別人！她……”

“好了，好了請您先等一下！據您所說，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們整個家庭都受到崇家的照顧。而你們沒有后代將來養老也要仰仗崇家，所以為他們做什么樣的口供都可以？”

方姨一時反應不過來，漲紅著臉：“我，我說的都是真話！我沒有作假口供，我發誓如果我有就天打五雷轟！”方姨急得亂說一通，被帶了下去。在下證人席時她還哭著回頭對審判長說：“我沒說謊，我真的天天打掃都看見那些圖紙，它們都是飛星的心血不是趙北星的！”

“審判長，崇飛星小姐于五個月前腦部受重傷。之后她的性格與以前有很大的差異！”趙北星的律師正要繼續，卻被蕭遠航打斷了：“審判長，我認為崇小姐的傷勢與本案無關！”

“我認為有關系，因為她的失憶與性格大變，導致我的當事人在前幾日北海飯店被打的事實！”他高舉起當時的一張晚報，上面赫然是纖云扇趙北星耳光的照片。

“我想這件事，作為本城的一件八卦新聞被不少人知道吧！”趙北星的律師又說，“這件事我的當事人念在曾今共同留學海外多年的情份上，并沒有追究崇飛星的刑事責任。而崇飛星今天卻將我的當事人趙小姐告上法庭。我們很不理解崇飛星予以何為，還是和傳聞一樣，崇飛星有嚴重的妄想癥之類的精神問題？”

“放屁！誰說我有問題!的確，我受傷后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但是那幾張圖紙一直我的房間里，這點我是知道的！再說，不管我的性格有沒有改變，如果再讓我聽到誰說我的這里有問題，”纖云看著那個律師，指指自己的腦部，又重重在桌上拍了一下：“小心我不會輕繞他！”

“飛星不可以這樣！”她的手被蕭遠航抓住，他用眼神示意她不可以。

“崇飛星，在法庭上不可以進行恐嚇！”審判長說道。

“審判長，我的當事人崇小姐在受傷之后，許多事情要從頭學起。請法庭原諒她的情緒容易激動。但是如此說來，被告律師在沒有確鑿證據的基礎上，說我的當事人精神狀況有問題，這是不是故意激怒我的當事人呢？”

“請審判長容許崇小姐受傷后的主治醫生沈冰博士出庭。”

沈冰一直在臺下，這時他上臺來溫和地抬眼看看纖云：“我想我需要為大家解釋一下基本的醫學常識。腦部受傷分為許多種，但是沒有聽說腦部受傷能夠傷到得精神病的！不錯，像大家所看到的一樣，崇小姐在受傷后把以前的事情忘記了，這種現象在醫學上叫做遺忘癥。這是因為崇小姐的腦部有一小塊積血，它們壓迫了崇小姐腦部的一些細胞組織的緣故，根據我的檢查現在崇小姐腦中的積血小到只有綠豆大小，不會妨礙她作出任何判斷，換句話說，她現在和普通人的腦部思維無異。并沒有什么精神疾病，也不會存在妄想現象。”

沈冰兩手插在褲兜，侃侃而談，好像是來做一場學術演講！

纖云看著他，想到他竟然不顧他的哥哥沈寒，為自己出庭，當眾為她澄清幾日來困擾她的謠言，頓時高興起來。朝沈冰笑笑。

沈冰也看見了纖云微笑，也回以一笑：“倒是她在得了遺忘癥以后性格的確有變化。成年人間的世俗、虛偽、爾虞我詐全都在她的身上不復存在，仿佛她是一個來自沒有污染的世界一樣。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試問如果是世俗世界的我們，遇到同樣的事情會怎么處理呢？呵呵。”說完沈冰經低頭笑了起來，然后法庭里靜默了幾秒，好像大家都在回味沈冰的話。

“正如沈醫生所說的，既然崇小姐的精神沒有問題，而因為圖紙是崇小姐的私人物品放在家里很正常。能夠看見這些圖紙的自然也只有崇小姐的家庭成員！因為趙小姐與崇小姐一直是事業上的競爭對手，這一點崇小姐從前的日記里也有闡述。加之我們還有她的幾位同學可以證明。那么在她養病期間，趙北星特地去做的探訪就有些蹊蹺。據崇家在場的人說，趙小姐在崇小姐的房間獨自逗留很久，又在崇小姐回來時匆匆告辭了。之后崇小姐的圖紙就不見了。而這之后不到半個月，趙小姐的新裝就開發布會了。這與一套衣服的制作時間剛好吻合！”

“審判長我有話說，沈冰醫生的醫學水平雖然很高，但是他與原告當事人私交甚密，關系不能確定，就在前次為崇飛星檢查完之后他們還相約一起吃午飯。不能排除他們有可能是男女朋友關系，我以為這樣的證詞不可靠！”

“你胡說什么呀！我和沈醫生很清白的，不過是哥們兒而已！”纖云不等蕭遠航說話就搶白道。

“哥們兒？這個哥們兒就有待考慮了吧！”那位律師都沒有抬頭看一眼纖云，就冷冷地說。

“審判長，我認為我的當事人為了治病與醫生的關系很好并不為過。而與醫生一同吃一頓飯并不能代表什么。前面我已經說過，我的當事人說話做事總是隨心而為，所以難免魯莽。但正因為如此，她就像單純的小孩子一樣，將自己的心一覽無余地表現在大眾面前不懂得修飾。對于世事的復雜她想的很少。所以這樣的人有一說一,不會當庭作假，請審判長進行調查!”

“現在休庭五分鐘！”審判長沒有任何表示就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