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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九話

聞到一股很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纖云醒了。眼前是一片亮得耀眼的白。她環顧周圍。透明的瓶子里透明的水,順著瓶子接著的管子看過來,“啊,啊,啊……”她大叫起來!然后拼命想起來拔掉那根插在她手背上的針頭。

一雙桑老的手按住了她的手,一個疲憊的老人出現在她眼前。老人不是忽然出現的,而是她剛剛才注意到他而已……

崇延年自從孫女飛星因為頭部受到重擊導致腦部積血而昏迷之后的三個月里天天都呆在醫院里。沒有哪個醫生知道飛星會不會醒,沒有哪個醫生知道飛星會不會死。崇延年只有坐在病房里等待,等待飛星醒來再叫他一聲爺爺或者等待她死去使他變成一個孤苦伶仃的老人。如果一切是命數、是他難逃的劫那么他準備接受現實。

感謝他信仰多年的菩薩,飛星醒了!雖然她起了迥然不同的變化!醫生診斷她是暫時性失憶,至于暫時到何時,醫學很難給出解釋。對于她失憶的沒有了任何生活常識,醫生也很難給出解釋。現在的飛星不再是那個對任何事情莫不關心,因為內心受到創傷而疏遠親人的飛星了。她好像是一張白紙,是一個除了會識字說話外什么都得重新教導的嬰兒!這可忙壞了方姨。飛星忽然變成喜歡胡鬧、撒嬌、無知的小女孩,方姨母性大發更加無微不至地對待飛星了。而此時的這個飛星已經了解這個地方,這個家庭里,最寵愛她的人是爺爺,最照顧她的人是方姨、黃叔。寂寞很久的崇宅,現在的每一天都因為這個失憶的飛星而熱鬧著。

最苦惱而又最高興的是纖云,她苦惱幾天來自己怎么也理解不了這里是哪里。那個從京城返鄉的夜里為什么聽見一陣簫聲,看見一團七色的光暈就昏厥了。更理解不了自己現在置身何處?!這里怎么到處都是新鮮的東西。她記得自己醒來看見那個慈祥疲憊的老人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請問前輩,這里是不是陰曹地府?”那位老人則一臉的驚訝!來到這里幾天后她又問這位已經熟悉的老人:“爺爺,這里是不是西方極樂?”他一臉慈愛的微笑:“飛星,如果你認為這里是你的極樂,那么說明你很快樂……”

不管這里是哪里,在這里的每一天對于纖云來說都是一次新鮮的奇遇!纖云想:管它呢,先好好在這里見識見識再說吧!

“飛星,飛星!別跳啊!”正端著水果準備給纖云吃的方姨,站在三樓臥室的房門口,大驚失色的朝著纖云喊。果盤已經落在了地上!

纖云一樂身體一縱就穩穩地站在了崇宅的院子里,又抬起頭看三樓陽臺上面色嚇得慘白的方姨。

“方姨,我只是想下來看看,你種的這些花比起我們那里的如何!”纖云背著手在花園里悠閑地度起步來。

這樣的狀況并不是鮮見的。

一次,纖云在電視里演到一只奔跑的豹子時,抄起身邊的銅質地燈砸在三樓那個飛星為自己看電影而買來的超大的電視屏幕上。自然,對于宋朝來的纖云,一只豹子忽然朝著自己撲面而來的視覺沖擊的相當震撼的!

纖云在這里的每一天都是亢奮的,因為見到了太多新鮮的東西。她快樂的享受著她的奇遇。

崇老有時覺得,自從飛星蘇醒后家里就可以用雞犬不寧來形容了。這對于他家里的每一個人來說甚至都不是壞事情!因為他們的臉上笑容越來越多了!

他們拿飛星當做懵懂的孩子來對待一切重新教起。

這天,崇老對纖云說:“記不記得你在英國上過五年學,又在法國帶過十年的?”

來到這里,纖云最愛的就是爺爺,因為爺爺寵愛她,帶她去任何有趣的地方!纖云是從來不掩飾自己感情的人,她走過來,坐在爺爺坐的沙發扶手上,靠在爺爺的肩上:“十五年都呆在別的國家?爺爺,那里是什么地方?有這里好玩嗎?”

“呵呵,那里有這里沒有的,這里也有那里沒有的!好不好玩要看你的心情而定啊!以前你一定覺得這里是不好的,而現在你在這里這么開心,說明這里也是好的!”

纖云聽爺爺說著似懂非懂的話,點點頭。的確她認為這里是她知道最好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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