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內心激動異常，紫犀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

靈兒續道：“紫犀姐姐，自從你和韓大哥來到我家后，我就好喜歡好喜歡你。可是好奇怪，你那么美麗，就像阿娘常說的月亮里的嫦娥仙子一樣漂亮，但是我從來沒見到你笑，開心地笑，尤其是昨晚，我睡覺時聽到了你的哭聲。于是我悄悄問阿娘，阿娘說你心里住著好多傷心事，你哭是因為你的親人都離開你了，要我多陪著你笑。夜里我想了好久好久，想到阿爹以前帶我去放紙鳶時的事情，所以才連夜纏住阿爹做紙鳶。紫犀姐姐，我希望你快樂，每天都開開心心地。”



最后一句話，靈兒無比認真地加重語氣。“像靈兒一樣，每天都笑，每天都活得快樂。”



“靈兒，你真好。”紫犀感動地低身一把抱住了靈兒小小的身軀，淚抑不住滂沱。想不到，這些日子她的不快樂如此明顯，連一個小小的十歲孩子都敏銳地感受到了。她以她自個的方式替她找回快樂，認真而又虔誠，無半絲虛偽。



靈兒像大人一樣回報著端木紫犀，小手在她顫抖的肩膀上輕輕拍著。“紫犀姐姐，你準備還了嗎？”



“是啊，紫犀，你準備好了嗎？”身后，韓斂不知何時已來到，白衣翩翩似雪，恰如仙人謫塵，一臉深情地凝視著她。



她已讓他等得太久了!



“我……”



紫犀放開靈兒，抹去如曇花般晨曦朝露的眼淚，嫣然一笑，笑容似天國煙霞。是的，她準備好了。用力，她掐斷纏繞在手上的線，抬眸，雙眼亮晶晶地。



斷線的紙鳶已如自由的小鳥兒展翅高翔，愈來愈小，最終華為一個黑點，消失在天的盡頭。



連帶的，是她的所有不開心，以及對未來的希望。



秋風起，吹皺了一池小河水。坐在大石上，依偎在韓斂的懷里，此生沒有那一刻由此刻來得幸福平靜。身邊清澈如洗練的清水緩緩從腳底流淌而過，日復一日，重復著生命的贊歌，冰涼地親吻著她白玉般的腳丫，讓她從頭到尾透著一股沁涼。



“別玩得太久了，水涼，對身子不好，尤其是女孩子。”韓斂擔憂地低囑。



端木紫犀不依地撒嬌道：“就說我，你看靈兒玩得多開心啊。”那個小丫頭，不但繡鞋不雅地脫掉了，就連修裙都提到了膝部。此時，她正巧逮住了一只金魚，未想魚兒滑溜得很，尾巴擺了幾下，又溜回了河里。霎時水花四濺，小丫頭一身俱已濕透，但仍玩得開心不已，哪有剛才要她開心一些的成熟樣子。



韓斂輕點她的俏鼻。“你哪能和她比！她還小，你都馬上就要嫁人了。”老大不小。



“好啊，你取消我幼稚。”端木紫犀作勢掐上他的脖子，未想他身子往后一仰，她已經跌在了他身上。兩人身軀緊緊相疊，彼此的呼吸親密可聞。



她尷尬地放開作惡的手試圖起身，但下一瞬，韓斂已拉下了她，緊緊抱住她纖細的馥軟身子，吻上她甜蜜的如花唇瓣。



夕陽西下，絢爛的陽光照射在水面上，妖冶如霞，閃閃發光。白色的水鳥撲騰著翅膀，從水面疾掠翔過。點點木犀花飄飄蕩蕩，細小的黃色花朵兒散發著清甜的香味，在忘了不知今夕何夕的二人周遭盤桓。



花不醉人，人自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