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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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知曉謎底，戀人或可在夜風里

娓娓絮語。因為萬物似乎瞞著我們。

看呀，樹在；我們棲居的房屋還在。

我們只是路過萬物，像一陣風吹過。

萬物對我們緘默，仿佛有一種默契，

也許視我們半是恥辱，半是難以言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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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伊諾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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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幻境出現的時候，我在洗手間刷牙，云在客廳玩視頻游戲。

云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們平時住宿在學校里，周末的時候則一起住到我家。當然，這是經過雙方父母同意的。由于我的父母在外地工作，所以家里只有我和云兩個女孩兒。我們通常會盡情享受這兩天的時光：玩電子游戲或者聊天。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時候，（比如考試前）我們才會復習功課。

那天是一個周六的晚上，和往常一樣：云梳洗完畢后開始玩《紙片馬里奧》，我在廚房喝完一杯檸檬蘇打水，便走進洗手間。我心不在焉地對著洗手間墻面上的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半身鏡梳理頭發，一切都很正常。我所說的正常是指：一切都符合科學規律，所有的現象都是我們的大腦所習慣的。可是，當我拿起牙刷刷牙的時候，眼角的余光掃到了鏡子。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一下子又說不上來，于是我把兩只手撐在梳洗臺上，鏡子里的我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么分別。我舉起牙刷準備繼續刷牙，腦袋里剛滑過一個嘲笑自己神經衰弱的念頭，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懾住了——這一次，我知道究竟哪里不對了——我用的是右手刷牙，可是鏡子里面正對著我的自己用的卻也是右手！我聽說過一些關于鏡子的傳說，譬如左右不會顛倒的鏡子正如我面前的這面。如果這時我還能比較鎮定的話，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讓我尖叫——鏡子里面的我面對著我笑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笑容很詭異。我渾身的汗毛倒立起來。

“花，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云聽到我的叫聲奔到洗手間。當我指著鏡子的時候，云的臉色也“刷”的白了。是的，現在鏡子里面有兩個人——一個微笑的云笑游和一個微笑的花笑你。而鏡子外的兩個人驚愕和恐懼地說不出話來，我想逃跑，可是我的腳像是被牢牢固定在瓷磚地面上似的無法動彈。鏡子里的兩個女孩轉過身，朝鏡子深處走去。

“這到底是什么？”云發出奇怪的尖銳的聲音。我的身體在猛烈地顫抖直到牙齒咯咯作響，“云，我，我，不能動了！”

鏡子里面映射的東西開始慢慢變化——洗手間慢慢擠壓在一起，就像丟進洗衣機的手帕隨著旋轉的水流扭曲。當洗手間瓷磚的白和橘色的燈光完全消失在鏡子里面的時候，我們看到一片嫩綠色的田野，還有淡粉色的風，每一株碧綠的草上都掛著一只小巧的金色風鈴。我感到內心突然平靜起來，狂奔的心臟恢復了往常的跳動速度，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鏡子深處有一道玫瑰色的光，光亮開始只有一點，然后迅速膨脹，逐漸撐滿整面鏡子，最后從鏡子里穿出來——我開始覺得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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