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艷陽高照的晴朗天氣,忽然不再,幾天來都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趙溪月正用掃帚掃著池邊的落葉。
微雨灑落在她如潑墨般的發絲上,在耳邊束成一縷,緊貼在臉際。秀麗的長睫毛上晶瑩的雨珠輕垂,明眸陰郁。
“喂!月奴,叫你呢,聽見沒有?”一身綠衣的音奴飛揚跋扈地沖著趙溪月嚷嚷。
趙溪月執帚回頭,迎上音奴狹長的鳳眼,冷冷道:“有屁就放!”
音奴一棒擊在趙溪月背上,狠狠地道:“你一個亡國囚奴,居然敢跟我撒潑!現在去后園把那間屋子打掃干凈。”
趙溪月吃痛,恨恨地看了音奴一眼,向后園走去。
音奴望著趙溪月遠去的背影,嘴角噙起一絲冷笑,想到這幾天來,王爺雖然表面上對這女奴冷冰冰的,可聰明如她,怎么會看不出王爺其實對趙溪月有情,也許連王爺自己也沒有分清楚,也或者王爺自己不愿意承認喜歡一個囚奴。音奴心里暗道:我叫你媚惑王爺,狐貍精,騷貨,我要叫你明白,王爺是我的!
王府后花園。落葉滿地、雜草叢生。
趙溪月走向后花園那唯一的建筑物,一間青竹草房。
趙溪月推門而入,里面的陳設緊緊有條,方形小木桌的四角都已經變成了圓角,想是經過了很多“折磨”,不知用了多久才會成這樣。最里邊有一小隔間,屋子里非常空寂,想是很久沒有住人了??烧麄€房間雖然破舊,卻是一塵不染。
趙溪月心里想,這間屋子到底是什么人住過的呢?以至于現在都還要每天打掃。
趙溪月將掃帚放在門邊,向里屋走去。屋子里沒有燈光,暗暗的,看不分明。趙溪月摸索著找到一枝蠟燭,點燃,燭光中,一張破爛不堪的木床映入眼簾。
趙溪月一手掌著蠟燭,一邊在屋內逡尋著,屋內沒有什么特別的裝飾,只有一張美女畫像映入眼簾。
趙溪月仔細一瞧,一幅年代久遠的絹畫斜掛在屋內床頭上方,那畫上少女素衣羅裙,大約十八九歲年紀,柳眉彎彎,鳳眼含俏,真是真正的美女不需要華麗的衣服裝飾啊!
那畫上好像有字,只是隔得遠了,看不分明。趙溪月將蠟燭輕放在床邊的小柜子上,自己一邊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手上一借力,將那幅畫自墻上取了下來。
趙溪月將絹畫拿到門邊,借著微雨后的光亮,終于看清了那畫上蒼勁有力地寫著的幾行小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今生與卿,風雨同舟。
“今生與卿,風雨同舟?!壁w溪月輕聲念著,心中一跳,這畫上少女到底是誰?這畫上題字明顯是一個男人所作,而這個男人又是誰呢?
趙溪月正思考間,不防身邊一個頎長的身影悄然欺近,一把將那絹畫奪了過來,同時,一個響亮的耳光,摑在了趙溪月白嫩的臉蛋上。
五個鮮紅的指印足以證明那個耳光的力道著實不輕,耳光落下的同時,一個郁怒的聲音響起:“該死的囚奴,誰叫你動我的東西?”
趙溪月被扇得眼冒金星,頓了頓,才回轉神來,看清這個扇了她一耳光的男人,正是這王府的主人完顏昊。
趙溪月毫不示弱,迎上完顏昊冷厲的眼光,輕笑:“這上面刻了你的名字么?你怎么證明是你的?”
完顏昊不料她竟然沒有一絲懼怕,還敢強詞奪理,上前一步,捏起她的下頜,怒道:“這府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包括你,都是我的,囚奴,你給我記??!”
趙溪月被迫仰望著完顏昊,面上卻沒有絲毫退縮的表情。
完顏昊又道:“從今天起,你去馬廄負責喂馬,不許再踏進后園半步?!闭f完,收起畫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趙溪月呆在那里,心中疑竇陡起:難道那畫上的字是完顏昊題的,而那畫中美人,就是他的心上人?
想到這里,趙溪月嘴角含笑,難怪!估計是被女人傷得狠了,所以成了個不盡人情的瘋子。可是自己心,為什么,為什么那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