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中央的人面熊顯然也被強烈的燈光所驚擾迅速地扔下面前被啃得只剩一半的尸體以強勁有力的后肢猛一蹬地張開沾滿血肉的大嘴露出兩排尖利的獠牙朝著迎面而來的軍車猛撲過去。
“砰砰砰砰砰”一陣只屬于機槍陣陣槍聲在目成雙耳里響起。
軍用吉普顯然沒有懼怕這樣的阻攔仍然在車輛的駕駛者的操縱下發動機發出轟鳴的聲響保持著極高的速度沖撞過去,車頂上的機槍也從上而下如雨般吐出密集的子彈為同伴掃清前行的道路。
車上有五個人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看上去他們似乎急于擺脫人面熊的糾纏除了在控制車頂機槍的射手外,駕駛副座上的士兵也端起自己95朝著撲面而來的人面熊狠狠扣下了板機。
大口徑機槍的威力非常可怕,來不及躲避的人面兇身上頓時被打出一串串雞蛋般大小的彈孔,穿透力極強的子彈在巨大的火藥反推進作用下從人面熊的身體表面呼嘯而過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破洞,看上去凄慘無比。
躲在矮墻背后的目成死死握著手中的西瓜刀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人面熊,他很清楚這樣的攻擊除了能夠稍微削弱人面熊的體力在短時間內起到降低對方進攻度作用外根本沒有任何致命的效果,就如同上次的血豬一樣,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物似乎天生擁有一種神奇的自我治愈能力,除了直接斃命就算抗下腦袋也許這些怪物都還是活的。
兩頭人面熊似乎也明白士兵手上武器對自己所造成的威脅,它們靈活的躲避著子彈利用散布在廢墟間的各種障礙物躲避著威力巨大的子彈將身體隱藏在其中,以躲避槍彈的威脅。同時口中還不斷發出狂一陣吼似乎是想要以這樣的方式發泄內心的焦躁。
聽著這怪物的吼聲目成感覺有點不妙,他覺得這些人面熊在召集同伴。
仿佛是要映證他心中所想,兩道長嘯也從街道南面一幢建筑廢墟的頂端傳來,緊接著一種震感很強的震動也攙雜與劇烈的槍聲從目成的感覺器官開始一起傳入了他的大腦。
那是物體從高處墜落,在廢墟間快奔跑所帶來的震動,很小很輕微可它確實存在。
目成完全可以肯定:有兩只怪物正往這里趕來而且度極快。
他來不及多想拿起手中的西瓜刀使出全身力氣瞄準其中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頭人面熊的后腦狠狠的扔了過去,只看見一把高速旋轉的一把西瓜刀,帶著巨大的慣性和高速旋轉力插入了目標的頭顱內。
被西瓜刀砍中的怪物當場撲街在地上四腳拼命狂登,從頭部流出的血沾滿了全身。
目成知道這頭人面獅已經死定了。現在的它不過是神經中樞的一種本能反射而已。
士兵的攻擊仍然在繼續他們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生的這一幕,同時也將手中的武器轉而瞄準了目標的頭部,在強大的火力面前這怪物根本無法從密集的火力中動彈,居高臨下的機槍可以從任意角度向它射擊。人面熊當場被一梭子彈命中頭部頓時爆起數個細密的孔洞,高旋轉鉆入其大腦的彈頭在遭遇血肉混合體的阻攔后再也無法忍受氣壓與推動力的雙重壓迫在這團柔軟滑嫩空間里不可抑制地轟然爆開以巨大的動能從獅頭內部噴涌而出釋放到寒冷黑暗的夜空里。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使他大吃一驚。本來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熊突然躍起,朝著坐在車輛前排的兩名士兵一抓拍去。
坐在前排的兩名士兵被一抓擊中,沉重的車頭在與墻壁接觸的瞬間已經將駕駛者脆弱的頭部連同的鋼盔一起壓成了片狀。森白的**與鮮紅的血水順著扁平頭盔里那條縫隙緩緩流淌下來,如果不是被擠壓爆裂后垂掛在胸前的眼球與散落的牙齒恐怕誰也想不到在這頂變形頭盔的下面曾經有過一顆活生生的頭顱。
副駕駛座上的士兵還活著但是他的身體從腰部以下完全撕裂,雖然完整的上半身看不到一絲傷痕的臉上也抽搐著滲出豆大的汗水,可是目成知道,他已經活不了多久。
“快幫我一下”
說話的是那名從車廂里被拋出的士兵,只見他瘋了一般撲到吉普車前用雙手和雙腳拼命支撐著墻壁與車輛之間的距離,他想用這樣的辦法救出其中已經沒有任何生命的同伴。
目成沒有回答他,從滿是血肉的車廂里抓起一把槍又從已經死亡的駕駛者身上摸出兩個彈匣,快步沖到滿臉悲憤的士兵面前對著方肩膀上狠狠的就是砸了一拳:“別那么沖動,我們根本救不了他們。”
“你說什么?他還沒有死還有救。”雙眼通紅的士兵指著被卡在墻壁中間的同伴瘋狂地吼道:“看見沒有他還活著。”
目成張了張嘴沒有答話,忽然只見他神色一變轉身狠狠拉開手中突擊步槍的保險把烏黑槍口死死瞄準了被黑暗籠罩的街道盡頭。
見狀拼命搖晃車體的士兵一楞不由得朝著對方槍口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也去下倒的車廂飛快地旋轉著固定機槍撐架螺絲企圖將之取下。
翻滾沒有損傷車體前部的燈,那道刺眼又刺目白光正好照亮了面前的街道,就在幾百米外的街道盡頭有兩團模糊的影子正在飛快地縮短與他們的距離而它們的輪廓也在逐漸變得清晰。
人面熊而且還是兩頭聞聲而來的人面熊。
“快點盡量攻擊頭部,攻擊其它身體部位根本沒用。”
目成沒有回頭他的雙眼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瞄孔里那頭距離自己最近的人面熊,側翻的軍車將另外其他的裝備都壓在了下面,除了自己手里的這支步槍和架在車上的機槍就是最后的武器。
他在祈禱,祈禱怪物奔跑的速度再慢一點祈禱旁邊士兵取下機槍的度再快一點,然而數秒鐘后當第一只怪物那張猙獰的人臉已經能夠在瞄孔中看得無比清楚的時候機槍也才剛剛從撐架上被取下且來不及安置到最佳的射擊位置。
“呯——”的一聲,目成輕輕扣下了指間的板,一顆點射的子彈帶著槍口噴出的紅黃色尾焰在夜幕中劃出一道轉瞬間即逝的線條仿佛流星一般徑直鉆進了人面熊那張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使得它猛然頓住了奔跑的步子滿面痛苦地張嘴在虛空中咬了半天這才重新聚起力量朝著給自己帶來巨大傷害的可恨得人類猛沖過來。
95近戰火力相當兇猛穿透力驚人但是威力也會大幅下降,在沒有確切把握的情況下目成只能選擇點射,雖然這樣做并不能夠對怪物造成足夠致命的威脅。
畢竟他現在要獨自面對兩頭人面熊。
遲滯怪物的攻擊雖然僅僅只有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卻也足夠目成把槍口轉向另外一個攻擊目標,他必須協助那名士兵,這種時候多一個人相當于多了一份戰力。
這時拆卸機槍的士兵已經把槍身橫架在車廂上對準距離自己僅有十數米之遠的怪物冷冷的扣下了板機。
槍響了但是目標卻沒有像預料之中那樣被打得滿身血洞,這只狡猾的人面熊在子彈沖出槍膛的瞬間已經從柏油路面上高高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半空中狠狠撲上了軍車車廂,張開流淌著腥臭沾滿人血的大嘴將驚駭的士兵頭顱死死咬住用尖利牙齒在對方脆弱的脖頸處咬下。頓時剛剛從車禍中逃生的幸運士兵瞬間只剩下一具沒有了頭顱的身體。
鮮紅的血仿佛泉水一般從頸部涌出,將人面熊的整個腹部噴成一片慘紅,透過卡在獅口中頭盔與獠牙的縫隙目成甚至能夠看到那雙脫離身體控制的眼睛里流露出的驚恐。
壓制住內心那種想要顫抖感覺,強烈死亡感目成下意識地轉身朝站在車頂的怪物狠狠扣下了板機,自己與怪物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得讓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判斷只能讓身體做出最基本的反應。
一梭子彈全部命中目標頭部,帶著爆炸能量的它們不僅穿透了頭也穿透了被含在口之中尚且還有最后一絲意識的士兵頭顱,人類和獸類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血液在瞬間混合在一起混雜成了一種在寒冷空氣中凝固的莫名物質。
目成的反應很快如果不殺掉這頭獅子距離自己不過半米距離的它肯定會轉身撲向自己,然而大錯也在瞬間鑄成。
緊張之下他一口氣打光了彈匣里的所有子彈,以至于再次扣動板機時槍膛里只傳來機簧撞擊的空響。
目成手邊還有兩個滿裝彈匣只需要再有幾秒鐘他就能熟練地完成裝彈的全部過程,然而此前受傷的人面熊已經沖到近前根本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瞪著血紅的雙眼雷成下意識地迅抓起放在身邊的軍刀,只不過當鋒利刀尖剛剛舉到腰腹部位的時候迎面而來的人面熊已經張開大口撲到了胸前,那兩排在車燈照射下閃閃發亮的獠牙竟如此猙獰,怪物口中混雜著腐爛尸肉的臭味兒和骯臟的唾液是那樣惡臭足以令人活活窒息而亡。
目成根本來不及抵抗,那一瞬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絕望地閉上雙眼。
“呯——”
一聲清脆的槍響把目成從死亡的幻夢中驚醒,當他睜開雙眼時驚喜地發現,凌空撲來的人面熊已經臥到在一邊凄慘地哀嚎著用四只爪子在地面亂抓,那顆巨大得頭顱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玻璃球大小的深黑血洞,雖然不及致命卻也造成了這頭怪物的重傷。
目成沒有多想,快步上前將軍刀的刀尖對準巨大頭顱中央的眉心處惡狠狠地刺了下去,在突破肉體極限的力量下輕而易舉地貫穿了脆弱的皮肉將這顆猙獰恐怖的怪異熊頭牢牢釘在了冰冷的地上。
撿起先前扔掉的突擊步槍重新裝上彈匣后目成這才跑到汽車的殘骸前神情復雜地看著那名被卡在車身與墻壁之間的半死士兵前,他那雙明顯在顫抖的手中還握有一只溫熱的手槍,正是他的這一槍把目成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我一個人救不了你……況且你也活不了多久。”
“我……知道……”
士兵慘白的臉上艱難的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只見他從滿是鮮血的胸口艱難地掏出一個小金屬盒:“快...幫我把這個盒子送到第八步兵連...”
士兵一口氣就把話說完了。
目成“...“
目成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伸手接過盒子,臉上滿是嚴肅的表情。
“就這些還有什么要我幫你的?”
“……有”士兵咬了咬牙說道:“給我來個痛快……謝謝”
攔腰被切斷的人相當痛苦,必須在臨死前忍受劇烈的慘痛,肌肉、內臟與骨胳相連的痛感神經無比敏感,神經中樞傳來的劇烈慘痛能活活把人疼死,或許平常人一輩子都不知道會有這種殘酷的疼痛。
雷成沒有猶豫,抓起手槍抬起對準士兵滲滿汗珠的眉心處無奈的扣動了板機,這種時候太多的廢話根本就是無謂的折磨,痛快的死亡才是受難者最好的解脫。
“我能幫得了你,可誰又能幫我?”
放下已經沒有子彈的槍目成喃喃著木然地自言自語,走到已經死亡的士兵面前動手在尸體上到處翻找起來。
四顆防步兵手雷,六個滿裝彈匣,一把還有六顆子彈的手槍,再加上三塊軍用壓縮餅干,這就是目成從三具血肉模糊尸體上的全部收獲。
小金屬盒子里是一份加蓋了軍方通行令的文件,外加衣服地區地圖,其中的內容要求接受方在最短的時間內必須趕到指定地點完成集結。
目成看了看地圖,他們在郊外的駐地距離自己還有十數公里之遠。
看到這里,目成無奈的嘆了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