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的驚語,吳狄根本就沒去聽。
在這短短的一刻鐘內,吳狄先后停下了三次。他也從最初的十秒才能化為白影,再到嫻熟運用元氣循行各處穴道,此刻只要吳狄想的話,他可瞬間化為白影。
甚至毫不夸張的說,在速度上要比朱虎都快上一倍。
再次停下身,吳狄撿起了地上的火鳳劍,瞧了瞧朱虎分離的頭顱,撇了撇嘴又將目光看向了朱龍。
也不知吳狄想到了什么,只見他的眼珠滴溜溜轉了轉,拿著火鳳劍疾步走到了朱龍身旁,嘩一聲抽出了劍將其頭顱斬了下來。
“過來一個,把他的腦袋包起來。”
百姓們自然不明白吳狄要一個死人腦袋做什么,但少主下了命令,人群中立即走出了一個膽大的彪形大漢,脫下了外衣很麻利的把朱龍的腦袋包了起來。
“回城!”
吳狄飛身上馬,對著后方一擺手,之后雙腳一磕馬肚子,身下黑馬噠噠噠的前行而去。
落葉山距離坤元城本來就不遠了,繞過了最后一個彎道,坤元城的城池已然映入了吳狄等人眼簾。
或許是剛剛驚險連連,以至于百姓們見到城池都樂開了花,也不耽擱時間,加急趕往三十里外的城池。
天,漸漸黑了。
正如吳狄所想的一樣,當日頭落了山,他也帶著百姓們抵達了城門下。
此時坤元城的城門前排起了長龍,粗略估計人數,絕對不會少于八百。
八百人的前方站著二人,正是坤元城的城主李修元。另一位女子,便是李夢瑤。
“爹!狄兒回來了。”
吳狄飛身下馬,到了李修元的身前躬身一拜。
其實自從吳狄走后,李修元的心就懸著,就怕吳狄在惡狼峰上發生不測。
眼下見到吳狄歸來,李修元懸著的心也落了地,老淚瞬間從眼角流了出來。
“可擔心死爹爹了。”
李修元邊用衣袖擦著淚,邊拍著吳狄的肩膀說著。
“吳狄哥哥!你……的胸口怎么還往外流血呢?嗯?腹部和大腿也冒著血,您……您受傷了?”
李夢瑤見到吳狄自然喜悅萬分,可她也發現了吳狄的傷,緊忙上前翻了翻吳狄的腹部血衣,見到皮肉外翻嚇得直哆嗦。
“這……這是咋弄的啊?”
李修元緊鎖起了黑眉,奈何城中也沒有了治病的大夫,瞬間急的他滿頭是汗。
吳狄淡淡一笑,道:“在落葉山下碰見了兩個強盜,受了一點皮外傷而已。”
“皮外傷?這都流著血呢。”
“爹!那十輛馬車上的箱子,裝的都是王霸天搶奪的財寶,您看天也黑下來了,咱們別在城外逗留了。那個……暫時就把財寶運到咱們城主府吧。孩兒正好也梳洗一下,然后給傷處擦點藥膏。”
“對對對!你和夢瑤先回府。”李修元點了點頭,側身又對女兒夢瑤說道:“閨女,你趕緊陪著狄兒回府,然后再去爹爹房里把藥拿給狄兒。”
李夢瑤瞧都沒瞧十輛馬車上的寶箱,雖說被吳狄的傷嚇的變了色,可目光還是盯著吳狄的傷處,眼中盡是擔憂和心疼,緊忙拉著吳狄往城里走。
“他就是坤元城的少主么?人長的俊俏武功又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可不是嘛!你別看吳狄少主只有十六歲,當時在城主府內以一人之力戰群賊淡然從容,就連殺無惡不作的王霸天,吳少主也沒費多大的力氣。”
“這話說的沒錯。你們今天才來坤元城,那是沒見到昨天我們少主是何等威武,啪啪啪的只是揮幾下手,就把王霸天打的跟條死狗死的。”
……
李夢瑤拉著吳狄從人群走過,字字句句夸獎之語入耳,羞的吳狄面紅耳赤,加急了腳步拉起了李夢瑤的手,很快就消失在了城中。
“吳狄哥哥!你怎么走的這么快啊?是不是害羞啦?”
“咳!有……有……那么一點點。”
“有什么可害羞的,這是多么光榮的事啊?咱們坤元城之前也有武者,可是他們都沒您厲害。”
……
在嬉笑交談聲中,二人漸行漸遠。如果不知二人是兄妹的話,倒是給人一種愛侶之感。
李修元望著二人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后,對城門下的八百人喊道:“大家都動動手,回城清理街道。把財寶都運到城主府,改日統一發放銀兩。”
城主下了令,八百百姓紛紛入了城池。雖說沒有清理街道的工具,但八百人清理一條街道上的尸體還是極為輕松的。
也就過去了半個時辰,十輛馬車便停在了城主府門前,眾人七手八腳的,一鼓作氣將寶箱抬進了城主府。
“咳!大家也都看到了,坤元城遭受了王霸天等山賊血洗,大多數房屋也被大火燒為了灰燼。今夜大家伙就在城里暫且找個地方休息吧,明日正式清理城池埋葬死尸,之后重新建造屬于咱們的城池。”
當今亂世,能則一城安穩,是百姓夢寐以求的事。而且坤元城還有一個強者護佑,百姓們自然從心往外高興。
所以近千人也沒有多說什么,一個個喜形于色離開了城主府。準備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就開始清理城池中的死尸。
在百姓們走后不久,吳狄擦完了止血藥膏,也換了一件嶄新的白衣從房間走了出來。
“爹!怎么一天不見,城里多了五百余人?”
“哈哈!這還不是你的功勞嘛。”李修元轉身瞧著吳狄喜悅一笑,又道:“他們都是周圍十里八鄉的村民,聽說你殺了王霸天,這才投靠了咱們坤元城。”
吳狄稍稍有些吃驚,可這個時候李修元的神色一變,略顯凝重的再次開口:“狄兒!你能將王霸天的財寶奪來,可謂是一大幸事。爹心里有個想法,打算明日貼出告示,讓更多的窮苦百姓來坤元城定居。然后再把這些銀子發放給他們。”
“這個想法好啊!”
“你也這樣覺得?”
“當然!”吳狄笑著點了點頭,又道:“這銀子是好東西,但堆積起來不用,那就是接灰的工具。將他們施舍給百姓,救他們脫離苦海乃是功德之事嘛。”
“那就這么說定了,爹明天就命人貼告示。對了!那件衣服包裹的是什么啊?怎么還往外流血呢?”
李修元早就注意到了那個包裹,只不過包裹血淋淋,李修元也沒敢去拆開。
“里面是一顆頭。”吳狄瞄了一眼寶箱上的包裹,淡淡一笑回答。
李修元冷不丁的一哆嗦:“吳狄!你……你怎么還包著一顆人頭回來了?咱們……咱們城里的尸體可不少了。”
“那個人頭可不簡單。爹!明天等我離開之后,您就讓人把王霸天和衣服中的人頭掛在城墻上。他們兩個都是罪大惡極之人,以后誰想動咱們坤元城的百姓,讓他們掂量掂量有沒有那份實力。”
“你這個臭小子啊,怪不得非讓爹把王霸天的頭留著呢,原來是有這個打算啊。”
吳狄哈哈一笑,點了點頭:“爹!明天清晨我就打算趕往天元宗,再遲一些孩兒怕誤了天元宗的選拔。”
李修元輕輕的點了點頭,見吳狄一拜之后準備回房,李修元又叫住了吳狄。
“狄兒!天元宗距離坤元城足有三千里路程,平常的馬匹每天最多也就跑個五六百里。正巧今天有個百姓送來了一匹馬,即便爹也不懂相馬之術,也看出了那是一匹寶馬良駒。現在就拴在了后面馬棚里,明天早上你就騎著它去天元宗。”
“真的?”吳狄雙眸閃爍著精光,退后一步對著李修元抱拳一拜:“行!您老早些休息。正好今晚孩兒打坐療傷,院里的財寶一同看守了。”
李修元點了點頭,與同吳狄一起離開了府院。
回到房中,吳狄沒有過多的耽擱時間,將火鳳劍放在了床頭,他便盤膝坐在了床上。
再看打坐后的吳狄,雙手放于丹田前,一呼一吸間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控制著丹田中的元氣在體內的奇經八脈循行。
療傷不單單只靠丹藥,正所謂是藥三分毒嘛。而最好的療傷方法就是用丹田中的元氣,只不過元氣的見效效果很慢。
現在吳狄也沒什么要緊的事,自然不會吞食丹藥療傷。一夜邊用元氣恢復傷患,一邊留意著院中是否有動靜。
好在這一夜很太平,天將蒙蒙亮,吳狄從床上下來活動了幾下身子,總的來說要比昨天舒服了一些。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吳狄再次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拿起床頭的火鳳劍走了出去。
“咦!夢瑤妹妹你起的好早啊。”
城主府門口,李夢瑤悶悶不樂的牽著一匹白馬,可見到吳狄的瞬間,夢瑤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了淺淺的笑。
“喏!馬給你牽來了。”
“夢瑤妹妹,你怎么還出黑眼圈了?一夜沒睡?”
吳狄接過了韁繩,沒有去看那匹雪白的寶馬良駒,而是瞧著李夢瑤,瞬間皺起了眉頭。
李夢瑤垂下了頭,可下一秒又抬頭盯著吳狄許久,那眼神……看的吳狄都發毛。
“咋……咋地了這是?嘿!怎么還哭了呢?不舍得讓我走啊?”
“哼!誰不舍得了?”李夢瑤努了努嘴,轉身邁步走進了府院,但沒走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側著頭開了口:“吳狄!如果可以的話,記得時常回來看看我和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