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曲徑幽篁聲聲淚1
- 靜默笙簫人已殤
- 喻辰
- 2547字
- 2013-08-02 23:35:42
第25章 曲徑幽篁聲聲淚1
“值不值得,臣弟自己知道。”凌葳一直低著頭,看不到蘭雅若復雜的神色,“皇兄心里只有萬里疆土,恐怕一輩子都不知道什么是愛了就沒有什么可計較值不值得的吧?”
“那好。那朕就讓你看看你口中深愛的女人會不會跟你走。”凌蕭內(nèi)心譏笑著,表面卻柔情萬分地對蘭雅若詢問道:“雅若,你可愿意隨他去?”
蘭雅若本以為那琬兒與自己許只是模樣相像,萬萬想不到凌蕭會這般問自己,一時弄不清楚狀況。再加上凌葳殷切的目光看向自己,她不由得感到腦子混亂。他為什么要將自己推給別人?是有什么用意么?難道自己不是蘭雅若么?蘭雅若被自己這一閃而過的念頭嚇到。她的性命和記憶、名字都是凌蕭給予的,想起那日他抱著自己求醫(yī)的情景,蘭雅若篤定他不會欺騙自己。這樣想,就覺得是他別有用意,于是冷靜了下來,歉意地對著凌葳搖搖頭。其實很想說些話來勸慰一下凌葳的,若她真是琬兒她定拼上性命都要回應(yīng)他的深情。只是她不是,她心里的人是凌蕭。
“哈哈哈哈哈!”放聲大笑,凌葳跌跌撞撞地起身,好似心已被射穿了好幾個孔,“若你愿意,今日哪怕萬人用刀劍指著我,我都要把你帶出宮去。只是,你的不愿意讓我連踏出這個蘭軒宮的勇氣都沒有了。”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想再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在別人懷里依依相偎。
“凌葳,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要的不是你為她擋刀擋劍,而是一份安定?”凌蕭放開攬著蘭雅若的手,徑自走到凌葳面前,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得天下者得人心。這是朕一直認定的道理。”
凌葳看了看凌蕭身后的蘭雅若,淡雅溫婉。變了,變了,難道一個人失去記憶就可以將過去的感情都磨得一干二凈嗎?哪怕是凌蕭為她洗腦,告訴她,她叫蘭雅若。也不可能真的完全變一個人吧?莫不是真的如凌蕭所說,她想要的不過是安定而不是自己那些炙熱的感情?邊想著,凌葳邊苦笑著轉(zhuǎn)身,頹唐地往外走了幾步又停下:“你就是童琬。沒有蘭雅若。你就是童琬。”清晰的字句似要傳到蘭雅若的內(nèi)心深處激起她的記憶,也似乎想要告訴自己無論琬兒變成什么樣,她都依然是那個明媚的笑著要與自己策馬塞外生死與共燦若桃花般的女子。
蘭雅若看到凌葳蕭索的背影,心里有些疼痛。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般悲傷的感覺,那日聽到凌蕭納新妃及聽到德嬪和玉貴人都懷有凌蕭子嗣時,心里也不過是空落落罷了。這會兒看著這樣的凌葳,聽到他那么堅定地說自己就是童琬,是他心愛的琬兒,心里總有一股悲傷化不開。難道,難道自己……“雅若。”凌蕭輕聲的呼喚打斷了蘭雅若的思緒,她眼眶泛紅地看向凌蕭,只有他才可以解釋她為什么會這般不妥。
“風大。我們回殿內(nèi)去吧。”凌蕭牽過蘭雅若的手,把她的手攥緊在自己手心里。好笑地看著還在那獨自郁結(jié)的蘭雅若,全然沒了方才面對凌葳那番冷峻的神情。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會兒全告訴你,好么?”未等蘭雅若應(yīng)承便打橫把她抱在懷里。細細呵護著,好像在對待一件珍寶。
蘭雅若感受到他們彼此身體間依偎的溫暖,心里有些感動。于是點頭莞爾,暫時把紛擾的心緒都通通放下,由著凌蕭抱著自己往內(nèi)殿走去。其實,只要他說,她就一定信!卻不曾想到她尋找了一日的嫣兒,此時正站在他們身后遠處的假山旁,淚光閃爍地看著她和凌蕭那樣甜蜜的畫面。
“凌葳與他口中的琬兒自幼是青梅竹馬。原是父皇和母后許了的親事,只是不想母后急病逝去,父皇因為哀痛過了不久也跟著去了。于是這場婚事也就擱下了。”凌蕭小心翼翼地把蘭雅若放在長椅上,單膝跪在她面前絮絮與她解釋:“后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狀況,那童家的小姐在遠出游玩的時候遇到了暴徒,受了極嚴重的傷連太醫(yī)都無回天之力。皇弟就是因為這一連串的打擊才遠走邊塞的。方才我這般做只是想狠狠打擊了他也許就可以清醒了。現(xiàn)在看來,是無用了。”
蘭雅若聽著這由來,總覺得揪心。為了琬兒,也為了凌葳。原本該是多好的姻緣啊!只是,他怎么會總認為自己就是童琬呢?于是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臉,試探似地做了個“像?”字的口型。
“其實我看著一點兒都不像,許是眉間有些相似吧。畢竟你與她有些表親的關(guān)系。只是關(guān)系很遠,平日你們都不來往,所以我也就沒跟你提這段往事。”凌蕭輕撫著蘭雅若的臉,微笑著:“過去的事情太痛苦了。你這般忘了也是好的。不怪我瞞著你這么多事情吧?日后若是疑惑,就問我吧,定無虛言。”凌蕭認真地指天發(fā)著誓。
蘭雅若笑著握住他指天而誓的手,示意他不要胡亂發(fā)誓。他都說得分明了自己還怎么會亂想?其實她沒什么疑問的,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就可以了。那些過去了的事情也沒什么重要的,若真的可惜她只可惜自己忘記了他們從前相處的過往細節(jié)。再無它。又及想到童琬與自己有表親關(guān)系,不免心里更加惋惜,于是內(nèi)心祈禱著凌葳能夠早日走出這陰影。
凌蕭見蘭雅若已然釋懷,感覺舒了口氣。剛想起身去喚德安,卻不想被蘭雅若拉住衣擺,于是只得又回過身笑著看向蘭雅若。“我的家人呢?”凌蕭盯著她的嘴型仔細看著,分辨出她是要向自己詢問家人。是了,失了記憶的人可以什么不介意不問,身世總是會牽掛的。只是……“他們,雅若,你餓了,我先讓德安傳膳再細細與你說,可好?”說完旋即走了出去,似乎在逃避些什么。
“玲瓏說瞧著是回紫霄殿了。”淑妃帶著盈盈笑意看向背對自己跪著虔誠念佛的玉貴人,“妹妹在來之前聽宮人說似乎出了些大事,婁尚書急著要找陛下。不知道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呢?”
“后宮不得干政。憑著怎樣的大事,咱們只管好自己的胭脂水粉便好。妹妹何須勞心?”玉貴人眼皮也不抬,半晌才回了話。只是心里百轉(zhuǎn)千回,總擔心事情與哥哥有關(guān)。
“姐姐真是見過大世面的,這般淡定。”淑妃從座位上起了身,緩緩走到玉貴人身邊,“也不知道相處多年的丫鬟沒了的時候,是不是也這般云淡風輕?”
“意兒為什么會死,妹妹比我要清楚。”玉貴人停止撥動念珠,睜開雙眼望著佛像:“佛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聽了玉貴人的回答,淑妃心下揣度著,這玉貴人竟是這般沉著的人,想來要與她聯(lián)合起來對付德嬪,怕是行不通的。她好似把事情都看得通透,只是又不去摻和,這皇宮內(nèi)苑更與她無關(guān)似的。于是輕笑著問:“姐姐莫不是來這玉曦殿修佛的吧?德嬪與您一般入宮,又與您幾乎同時懷有身孕。如今這后位懸空,怕只有她才是您最強勁的對手了。偏明德殿又離得近,姐姐就不怕隔墻起了火么?”略去自己發(fā)現(xiàn)德嬪假懷孕的事情,她想先看看玉貴人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