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入世
- 千年絕戀:格薩爾王妃
- 可愛的落洛
- 2084字
- 2008-12-28 22:05:54
這里,不是西方極樂,因為這里,沒有慈眉善目的佛祖,也沒有能普度眾生的藹藹仙音。
這里,不是幽暗的冥界,因為這里沒有傳說中的鬼魅魍魎,也沒有咆哮奔騰的三途河水。
當然,我更明白,這里,也不是人間,因為,就在定格在我腦海的那一瞬間,我被迫自人間離開。
我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這么黑,黑的沉悶,黑的讓人人泛起無盡的恐懼……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待了多久。這里沒有日出,也沒有日落,沒有任何能參照的東西,讓我只能在深深茫茫的黑色里更覺渾渾噩噩。
我曾嘗試尋找出路,可發現這個地方大的出奇,沒有盡頭,沒有任何實體,什么也沒有。
沒有了視覺,聽不到外界的萬籟之聲,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呼心跳呼吸,所有的一切,在剎那間的停頓之后似乎都與我無關了。
我以為,我該是已經死了吧,已經重新變回了一抹魂魄,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被吞噬,或者,在半夢半醒間,恍若隔世。
所有的愛恨糾纏過后才發現,一切都是空!不過是場太虛夢境罷了。
可為什么偏偏我的思維還在運作,還能如此清晰的思考著讓我痛楚的夢境。
唃廝啰——我無聲的抽泣。失去依靠的身軀滑落,悲傷到了極至卻怎么也哭不出來。淚已干,只能任由自己無奈的徘徊在眼前無窮無盡的黑色里,接受一切終成空的命運。
我又一次離開你了,是不是?我們又被可惡的命運分隔開來,不管我和你的意愿,硬生生的就將我們拆散了。
唃廝啰,你在哪里,嗚……你怎么都不來救我。
人生在世,總要學得認清現實。我現在很想告訴自己現實就是如此。我必須得認清事實,看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幻。
可是,夢里的一切都顯得太過真實,清晰得可怕。不管這是否真的只是個夢,我的心曾經真真切切的為這個夢而痛過,為夢里的人魂牽夢縈過……的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滿心的悲傷幻成了憤怒,憤怒到了頂點,我便人事不知。
朦朧之時,依稀聽得一個陌生而清脆的聲音響起:“主人,我是手鐲的守護使者,我將遵循您的意愿,以佛子鮮血為引,接您回到您應該去的地方。”
聲音如夢非夢——
當我再次醒來,只見天空灰白,天邊絳紫色的云層凝結成一片,微微散發著落日前的光明。似乎是剛下過暴雨一般,空氣中潮濕異常,地面上還積滿了水澤。偶爾飛來的幾群鳥兒,落在了不遠處,飛濺起了朵朵水花。
而我,就躺在一個淺淺的水塘邊上,小半身體浸入水中,那未曾入水的另外半邊身體,也是半干不干,粗糙的布料吸足了水緊帖在身體上,更是顯得狼狽不堪。好在溫度尚可,并不會讓我凍的瑟瑟發抖。
這里。是哪兒呢?
此時,我并不著急起來,環顧四周,漫漫水草,似是泡了水的干山貨一般飽滿而茁壯,滿目的青色喜人。向遠望去,平川坦蕩,天際的草綠色與天邊的絳紫連成一片。
是……草原嗎?我不確定的爬起身來,顧不得繼續審視周遭的環境,低頭注目于浸了半個手指尖在水里的我的手,發現自己手腕纖細,手指纖細。
那該是少女的手……雖然依舊是小小的,卻不見小孩子特有的嬰兒肥,而是如蔥段一般細長,那色澤,更是雪白的猶如上好的牛奶。
我下意識的舉起手來,放入嘴里咬了一口。疼——
鉆心的痛疼告訴我這一切不是夢。不知何時,我被放出了那個黑暗的空間,真的被放出來了。
雖然,我仍然不知道這里是那兒。雖然,還沒有見到唃廝啰。但是我想,只要有希望,我就不會放棄,更別說現在我離希望又是如此近距離。
正胡思亂想之際,遠處傳來踢踏的馬蹄聲,沒幾秒鐘,就將我所在的這片水澤之地團團圍住。
“首領,在這里!”其中一匹馬上前了幾步,從馬上下來一個滿臉落腮胡子的男人,棄了馬,穿過水澤,三步并走兩步來到我面前,指著我回頭對后面一群人中領隊的人說道。
也就是這幾秒鐘的事情,后面馬上被稱為首領的男子也在離我幾步之遙勒了馬韁,翻下馬,來到我的面前。
“扒初,我可憐的扒初。”一雙溫暖的大手,將我從水澤里騰空抱起,我衣裙邊上帶出的條條水線,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張揚的弧形。
周圍一片歡騰之聲,猶如狩獵成功的慶祝。
還沒來得及抱緊來人的頸項,我不經意眺望周圍的眸子驀然一顫,瞳孔不禁驟然收縮,一時間被周圍的環境震懾住了。
除了我身處的一灣水澤十來米范圍內是無色的清水外,蔓延到草原的盡頭,是深淺不一的紅色。
那是鮮血渲染而成的凄厲畫卷,此刻我才發現我眼里所見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是戰場,尸橫遍野。
少頭斷肢的尸體隨處可見,靜靜的點綴在片片血色之中,喜食腐肉的禿鷲,歡快的在一具具尸體間跳躍,不時低頭用力一啄,撕下條條肉片。
天啊,我這是到哪了?
我的胃一陣翻騰,忙不堪撇開了頭。
近處,一隊馬匹環圍著我所處的那片潔凈之地,那一個個馬上之人,穿的似乎是吐蕃的服飾。雖然面孔都是陌生的,但是每一個人眼睛里,只有歡娛,只有笑意,不見殺氣。
我心頭一松,還好,這回沒落在壞人的手里。要知道,一個女子在弱肉強食的社會里,只能被當做男人的附屬品,鮮少能有例外存在自主命運的機會。
一陣風吹來,潮濕的衣服貼在肌膚上傳來些許的寒意,我打了個哆嗦,冷不防我的身體,被高舉過頭頂。
我一邊是懼高,一邊是因為這雙手的主人帶來的驚喜而呼喊出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