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艾華也想不出來，自己是怎么租到這房子的了，好像是自己再趕集網上看到了租房的信息，然后給老頭打電話，然后就住了進來，其他的他也想不出來了。

“小伙子，沒事的話別找這種事來消遣老頭子我，行了，回去睡覺吧！”艾華鼓起所有的勇氣用余光看了老頭一眼。突然間感覺老頭的雙唇那樣血紅，嘴角詭異地微笑在黑夜中肆意地綻放。

他敢發誓，剛才看到的尸體千真萬確，可是為什么轉眼之間，尸體就不見了呢？看了看老頭無聲地離去，腳下踩著的落葉甚至沒有任何地變形之處，沒有影子的老頭？這個世界什么人才會沒有影子？艾華低頭問自己。勁勃之處感覺到一陣寒意，一種濕潤的感覺，轉過臉去，差點沒有暈厥過去，怔怔地推開幾步，老頭不知什么時候又站到了自己的身后，現如今老頭正微笑著對著自己，“小伙子！”老頭用沙啞的聲音詭異地叫。

艾華飛奔起來，奔到房門前一腳將門踹開，進門后死死地抵住房門。“小伙子，你怎么了？”沙啞的聲音在窗臺響起，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可是這個時候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老頭從窗口處探進來的身子。

艾華向窗臺那邊看去時，差點沒有嘔吐起來，他發現此刻他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確切地說是半躺，女人的雙手疊放在小腹之處，頭發往下直垂，眼神空洞。說空洞其實還不準備，因為女人的眼睛里根本就沒有眼珠，全白的兩只眼睛，她在不可思議地微笑，對著自己微笑。

這個女人就是剛才那個吊死的女人，可是為何突然間就沒了眼珠，為什么突然間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艾華想要轉身開門離開，可是門卻怎么也打不開，他甚至使出了吃奶的勁，可是房門紋絲不動。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腳步聲，由遠而近，近到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是夢，是夢！”艾華這么想著，雙手拼命地往堅硬的墻上擂，因為只有感覺到痛，人才會從夢中醒來。

“痛！”艾華慘叫一聲坐了起來，雙手互相揉搓，原來剛才真的只是一個夢，可是為什么會做這么奇怪的夢？自己又是什么時候不知不覺睡著的？

窗臺寂寥無聲，有幾片落葉和著影子遺失在窗臺，晚風拂過，落葉和影子又再一次的遺失……

艾華咽口唾沫，長舒一口氣，夢，噩夢！艾華伸手過去拿手機，想要知道幾點了，畢竟經過這么一段驚嚇，一時半會估計也睡不著了。如若時間快到天亮了，就干脆起來奔學校去算了。

可是摸來摸去，怎么都摸不到手機，卻摸到了幾束頭發，頭發？女人的頭發，他的心一下子就掉進了嗓子眼。床上怎么會有女人的頭發？而且抓起來還有一小把那么多，怎么會這樣？抬起頭的剎那，他看到了那個白眼睛沒有眼珠的女人，她正等著眼睛看著自己。

突然間他發現自己變得不能動彈，想要叫，想要動，可是只能是想而已，因為他現在所有的想法都是徒然。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慢慢地從床尾爬向床頭，猙獰地笑布滿她的整個面容。

“啊？”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氣力，雙腳往上拼命地蹬。

“哎呀！你丫的干嘛？”艾華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痛，幾滴鮮血從上面滴下來，這才發現，原來剛才那一蹬，正好踢中了上鋪床板的一個鐵釘子，腳板上劃出了一個大洞，現在血越滲越多。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直到這時他才回想起來，原來今晚自己不在外面的房子睡，而是睡在了自己寢室，剛才那些都是夢，除了夢，還有夢中夢。

“亞奇，快起來，我被襲擊了！”艾華對著上鋪的亞奇說。

亞奇睡眼朦朧，側身探頭看著下鋪的艾華，“你干嘛呢？半夜三更踢我床鋪干嘛，又不是我甩了你。”

“快下來了，別開玩笑了，我現在血如泉涌。”

亞奇打開臺燈，才發現艾華真沒有說錯，艾華的右腳早已經被血水蓋滿。“失戀而已，不用鬧得自殘這么嚴重吧！”亞奇翻身下床，在抽屜里找著創可貼。

“不用找了，找衛生紙先按著吧！”

亞奇找了衛生紙先清理了一下傷口周邊的血，用創可貼將傷口貼住。“走吧！哥們帶你去醫院。”

“屁大個事還去醫院！”艾華看了看傷口說。

“艾華，來真的，自殘說說也就行了，別真玩吧！”寢室其他的兩個同學也醒了。

“還不至于，女人嘛！”上官華苦笑。

“如果真有事就去醫院看看吧！”一同學說。

“校醫院那班醫生，得了吧！一點小傷過去能把你治成大傷，那班醫生也就是收錢的時候盡心盡力，治病的時候從沒有看見過他們這么認真。”艾華抱怨說。

“不去校醫院，去外面醫院學校不承認啊，最后也報銷不了，咱老百姓窮，也只能受校醫院的威懾、恐嚇！”一同學說。

“明天再說吧！現在還早著，同志們都還睡會吧！”艾華說，“行了，亞奇，你也睡吧！明天早上我們再去醫院。”

寢室再次歸于寂靜，這一次他不敢再入睡……

第二天一早，艾華和亞奇去校醫院，雖然只是一點小問題，可是校醫院的醫生硬是拉著艾華又是化驗尿又是檢查血的，讓他甚是不舒服。見過黑的，沒見過這么黑的，沒辦法，這就是中國的大學校醫院，說是為學生服務，其實都是一群庸醫，靠著若多的學生養著，拼命地賺著學生的錢，巴不得學校的學生每天都往校醫院跑，賺得越多越好。

檢查來檢查去，最后證明只是腳破皮，傷到肉弄出血而已，沒什么大毛病。艾華心里暗罵，“狗日的，閑老子錢多，拼命地賺老子的錢，一群黑心的庸醫。”

亞奇扶著艾華一瘸一拐的往寢室走，突然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夢。他狐疑地看著亞奇，“哥們，話說我出去租房子之后，你還沒有去我那狗窩看看吧！”

“哥們日理萬機的人，哪有時間去你狗窩掃蕩，等哥什么時候閑下來了，再去你那邊逛逛。”

“也行，對了，你和圣美的安樂窩都準備得怎樣了？”艾華問。

亞奇這才想起來，今天上完課后準備和圣美一起去布置新家，現在都已經研二了，眼看著馬上就要畢業了，也該在這個地方安家了。雖然西安不是自己一直想要呆的城市，但是圣美家就是西安的，圣美也不喜歡呆在其他的地方，為了圣美，他愿意留下來。

“今天打算再去買點東西，馬上就可以搬出去了。”亞奇說。

“不過說實話哥們，留在西安的話畢竟機會要少很多，現在在西安工作也不好找，圣美老爸雖然有點小錢，可是你們現在也沒結婚，他老爸估計也不會幫你什么。”

“你也是知道的，他老媽就一直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誰叫咋咱沒錢呢，現在想要哄得丈母娘開心，沒房沒車，簡直是妄想。”亞奇無奈地說。

“還好哥們現在單身，不必為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事煩心。”

“這話聽起來怎么就這么酸呢？”亞奇嘖嘖兩聲。

“酸嗎？”

“酸！”

“昨天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你信嗎？”

“對不起大哥，我相信夢都是奇怪的，不然就不是夢了，所以我信。”

“你知道哥我做的什么夢嗎？就信。”

“我說我信你做了很奇怪的夢，不是說我信你的夢是真的。”

“說出來你給我分析一下，看我這夢到底是什么意思？”

“分析可以，不過有兩種夢是不能說出來的，一種是夢見鬼纏身，一種是夢見神附體。”

“為何這兩種夢是不能說的？”艾華很奇怪，亞奇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就算是這丫的穿什么內褲，從小到大他都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看到這些東西的？

“虧你丫的還是抓鬼世家呢？丟你艾家的臉。”

“少屁話，分析！”

“無論是鬼魂纏身還是神靈附體，都是一種預兆，如果你將這種夢說出來，就等于是泄露了天機，泄露天機者，必遭報應。”

“你聽誰瞎編的？”

“我從你爺爺那聽說的。”

“我爺爺？”

“你對你爺爺的事情不感興趣，還不許我跟著學一點？”

說話間二人已經回到了寢室，寢室空蕩無人，其他的兩人很顯然都上課去了。

“還沒下課呢，去什么去。”

“現在房價這么高，咋什么時候才能買得起房啊？”亞奇感慨，他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圣美領著自己去過她家，剛開始圣美的父母還接得蠻熱鬧，后來她媽媽聽亞奇說完家庭情況之后，當即就拉下了臉。亞奇知道，關鍵還在自己家沒錢。他現在一直煩心的就是該怎么賺錢，賺足夠的錢，讓他可以堂堂正正地進圣美的家，可以不用那么尷尬。自從那一次去圣美家后，他再也沒有去過，不是圣美不帶他去，他也知道，圣美是怕自己為難，覺得尷尬。他也知道，圣美的母親多次勸圣美和他分手，為了這，圣美還經常放假不回家。正因為這樣，他心里才覺得更加不舒服，他覺得他有愧圣美。

“哥有一個主意，包你能買得起房。”

“得，你的主意就那么幾個，不是搶劫就是賣血，靠不住，說點具有可行性的。”

“可行性還是有的，就看你干不干，賣腎，聽說這玩意價高，哈哈！”

“切……”

“反正有兩個，咱賣一個用一個，實惠。”

“那你怎么不去賣？”

“哥們現在不缺錢，也還不需要買房，賣腎的事以后再說。”

“不和你閑聊了，快下課了，晚上回來一起去吃飯。”

“現在哥已經是鐵拐李了，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