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樺興奮極了，手舞足蹈地嚷著要布置水蓮和水楊的睡房。

自從失去水蓮后，白丹婷就沒見過兒子笑過，今天看到兒子這幅高興勁，心里酸酸的，眼睛一熱，淚水便滑落了下來。她擦了一下眼睛，就說：“白樺，你想怎么安排呢？”

林白樺愉快地把他的想法亮了出來：“嗯，把我的臥室讓給水蓮睡，我和水楊睡客房。在客房內(nèi)再添加一張沙發(fā)床就行了。”

白丹婷覺得不太妥，就說：“依媽看啊，還是你和水楊睡你房間，讓水蓮睡客房比較好。”

“為什么？”林白樺不解地問。

“一般來說，還沒嫁人的女孩，是不愿意住進(jìn)男人的房間里的。”

“哦，這樣啊，那就按媽說的安排吧。”

林白樺說著，就動手掀起自己床上的床罩，想換上新的。白丹婷制止了他：“布置房間的事，就交給媽好了，你去醫(yī)院吧，還要辦理出院手續(xù)呢，別太晚了。”

聽母親這么說，白樺心里好溫暖，也很感激。“媽，那就有勞您了。”

“好了，跟媽還客氣什么呀，快去吧！”

這時忙完了洗刷碗筷活兒的林孝天從廚房出來正步入林白樺臥室，聽到母子倆的對話，就說：“白樺，爸和你一塊去。”

“爸，您下午不上班嗎？”

“嗯，爸爸要在家里修改這次到日本進(jìn)行學(xué)術(shù)訪問的總結(jié)性報告。”

“那您就別去了，我不想影響您的工作。”

“沒關(guān)系的，可以放到晚上才做的。”

“爸，那倒不如您下午就忙您的工作，晚上的時候和水蓮水楊聊聊天，這樣更好。”

“爸爸只是想和你一起去接他們，以表示我們家長的誠心。而你這樣想，也不是沒道理。”林孝天沉思了一會兒說：“好吧，爸爸就不去了，現(xiàn)在就抓緊時間去整理那間客房吧！”

“好啊，我穿好衣服就走。”

林白樺打開衣柜。

林孝天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與林白樺的臥室相鄰的客房里了。

林白樺從衣柜里拿出一件米黃色的套頭毛衣穿上，再拿出一套海藍(lán)色羽絨服穿上，照照鏡子，整理一下領(lǐng)子，就轉(zhuǎn)身對著正在鋪新床單的母親說：“媽，我去了，晚餐要做好吃的菜肴喔！”

“去吧，別婆婆媽媽啦！”

林白樺走出臥室，站在客房的門口對父親說：“爸，我想用一下您的車子。”

“你的右手還未完全康復(fù)，不能開車，打的去吧。”

“我想沒問題。”

“不行，不安全，不然還是我和你一塊去好了。”

“哦，不，還是我打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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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yī)院，見林永東在水蓮的病房里，林白樺感到有些納悶，心想，他來做什么？

林永東看到走進(jìn)病房的林白樺就和他打招呼：“白樺，你終于回來了，我們都在等你呢。”

“等我？有什么事嗎？”

“嗯，是這樣的，你們的上司說，你們在醫(yī)院熬好幾個月了，現(xiàn)在快過年了，該出去透透氣了。根據(jù)院方的說法，你們現(xiàn)在的情況是可以回家去療養(yǎng)的，只要一個月內(nèi)每周到醫(yī)院來做兩到三次理療就可以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所以，她讓我來醫(yī)院辦理你們的相關(guān)手續(xù)，并將水蓮和水楊接到家中和她一起過這個年。剛才，我已經(jīng)把相關(guān)的手續(xù)都辦好了。”

什么？要把水蓮接到她家去。這不該是范教授的主意，她明明知道水蓮是我白樺的未婚妻，怎么可以這樣安排呢？這一定是永東出的主意。哼，沒想到，他這么快就采取行動了。林白樺這樣想，心里很不痛快。他看看水蓮又看看水楊，發(fā)現(xiàn)他們都怪怪的。一個低著頭，像一朵蔫了的蓮花；一個卻愣著雙眼無語地看著他，像是被人點(diǎn)了穴位似的。為什么是這種表情？難道他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人家的邀請嗎？不，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他向兄妹倆走去：“水蓮、水楊，其實(shí)，我就是為了接你們回家過年，才回的這一趟家。現(xiàn)在，我的父母正在家里布置房間，準(zhǔn)備晚餐，就等著我接你們回家呢。”說著又轉(zhuǎn)向林永東：“水蓮是我的未婚妻，她應(yīng)該到我家去才對，你說是吧？”

“道理上應(yīng)該是這樣，可是你母親不是反對你們的婚事嗎？這樣住進(jìn)你們家恐怕不太自然吧。”永東說。

“那是以前的事了，現(xiàn)在我母親不但不反對，而且還熱情主動地為水蓮布置房間。”

坐在床沿上一直低著頭的水蓮這時抬起頭來，一雙憂郁的眼睛望著白樺，聲音有些顫顫的說：“白樺，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知道，這段時間你母親待我就像親生女兒一樣，也正是因?yàn)橛兴裏o微不至的照顧，也才有我今天的康復(fù)。我想她已經(jīng)很辛苦了，不能再連累她了。再說，我已經(jīng)接受教授的邀請，總不能食言對吧，你就代我向你父母說聲謝謝，改天我會到你家去登門拜訪的。就這么定了，好嗎？”

“不，水蓮，你是我的未婚妻，理應(yīng)到我家去的，教授那里我會解釋的。”林白樺緊張地說。

水楊在一旁插話說：“是呀，妹妹，你是白樺的未婚妻，應(yīng)該到白樺家去才合情理。”

水蓮不敢看白樺了，她低下頭來吞吞吐吐的說：“嗯……雖然是未婚妻，可是……可是我還沒有找回那種……那種感覺，總覺得好……好別扭，所以……所以我好害怕到你家去，請?jiān)徫摇！?

“水蓮……你……哦，不，不要如此殘忍地叫我原諒你。水蓮，不要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到我家去，在那里，有我、你哥以及我的父母這些熟悉的面孔，會幫助你恢復(fù)那些失去的記憶的，到時你就會找回那種感覺了。知道嗎，水蓮，我們曾經(jīng)是多么的相愛，記得在一個賞月的夜晚，你對我說，如果到了天堂也要娶你為妻，當(dāng)時我說，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不管天上人間，我都會娶你為妻的。水蓮，這是多么感人的愛的誓言啊，你就看在我們曾經(jīng)擁有的那份愛的緣分上，跟我回家吧！”林白樺眼里閃著淚光。

林永東聽著白樺的這番話，眼睛也潮濕了。

“答應(yīng)他吧，妹妹！”水楊也噙著淚催促著說。

水蓮?fù)讟鍝u搖頭悲傷地說：“對不起，白樺，你所說的熟悉的面孔，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還是有點(diǎn)夾生，雖然我天天都見著你母親，但是總覺得心與心的距離挺遠(yuǎn)的，所以到你家去，我會很不自在。而到教授家去就不同了，除了有熟悉的范教授，還有熟悉的蘭芝，她們對我來說，親近又親切。在那里，我不會有拘束，說話做事都可以隨意一些。所以，你不要再動員我了，因?yàn)槊鎸δ愕膭訂T我好為難、好痛苦，支持我吧，支持我去教授家吧，好嗎？白樺！”

“如果到我家去，真的讓你那么為難、那么痛苦，那就隨你吧……我……我沒話可說……”

林白樺失望而痛苦地甩出這句話后就扭頭沖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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