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發(fā)集團董事長辦公室里,徐大炮眉頭深鎖,第十三次撥打了徐峰的手機,仍然提示關機。
“媽的,那個叫李三落的小子到底想干什么!老王,他的地址查到了嗎?”煩躁的罵了一聲,徐大炮把手機扔在桌上問道。
“暫時還沒查到。”一個三十多歲,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人忐忑的搖頭。
昨天晚上徐大炮讓老王去調(diào)查徐峰被綁的真相,今天上午就查出了結(jié)果。也正是因為查出了結(jié)果,所以他才有些坐立不安。
這次的事情證據(jù)實在太充分,牽連的人也太多,哪怕以他在柳市的人脈,要是對方真想把這事鬧大,徐大炮也不一定能按的住。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要不是看在他是我親兒子的份上,老子真想掐死那小王八蛋!”點燃根煙使勁吸了口,徐大炮想起還躺在醫(yī)院里的徐峰,咬牙切齒的罵道。
以他們徐家的地位跟財富,別說一所高中的班花,就是那些二三流的小明星也找得到。可徐峰倒好,用什么辦法不好,非要對一個高中生用強!用強就用強吧,還他媽被人當場堵住,不止拍了視頻,還讓同伙寫下了認罪書。
這兩樣東西加起來,那可就構(gòu)成了鐵證。
最讓徐大炮郁悶的是,海德集團董事長的兒子關子軒和黃家的小子也在現(xiàn)場,他就是想用見不得人的手段處理,也要掂量掂量。無論是海德集團,還是黃家,可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那四個混混和兩個高中生處理了沒有?”手上的煙抽了一半,徐大炮又黑著臉問道。
“放心吧董事長,那四個混混我親自帶人教訓了一頓,然后每人給了十萬塊錢,讓人把他們送出了柳市。那兩個高中生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我找人威脅了一通,每家給了二十萬讓他們把這件事爛到肚子里。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辦好轉(zhuǎn)學手續(xù)了。”老王恭敬的回答道。
跟著徐大炮這么些年,這種事情他早就輕車熟路了。大棒加蘿卜,隨便動點手段,就能把那些小混混和高中生家里收拾的服服帖帖。
“好,辦的不錯。”徐大炮贊許的看了老王一眼,隨手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
“咚咚咚。”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徐大炮沖老王打了個眼色,后者往旁邊退了幾步,像木頭一樣站著不說話了。
“董事長,前臺有一個自稱李三落的少年找您。他說昨天晚上跟您發(fā)短信約好的。”秘書得到徐大炮的允許后,扭著性感的腰肢走進來稟報。
“讓他上來吧。”徐大炮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秘書走后,他看了老王一眼,后者識趣的也跟著退了出去。
幾分鐘后,李三落在秘書的引領下進了徐大炮的辦公室。后者揮揮手讓秘書離開,臉色極為不善的盯著李三落。
面對眼前這位在柳市有著大能量的地產(chǎn)大亨,李三落并沒有太多畏懼。徐大炮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大大方方的打量徐大炮。
徐大炮長著一張國字臉,鼻直口方,身材健碩。李三落甚至懷疑徐峰那丑鬼,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徐董事長,我想你應該對這個會感興趣的。”兩人互相對視了良久,李三落率先笑著開口,同時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他面前。
徐大炮面無表情的拿起手機,仔細看著眼前這張照片。上面的內(nèi)容,正是徐峰那幾個小弟寫的認罪書。上面清楚的寫著整件事的起因、經(jīng)過和結(jié)果,后面簽了名字并且蓋了手印。
“四個混混,兩個高中生,他們六個人都清清楚楚的供述了徐峰的罪狀。當然,后面還有完整的視頻,徐董事長也可以欣賞一下。”李三落自顧自的拉了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笑著望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徐大炮。
粗略看了看六份認罪書,徐大炮又點開視頻。視頻上的內(nèi)容是從徐峰幾人開始上樓,一直到他把田甜扒的只剩最后一塊遮羞布,準備提槍上馬時截止。
視頻拍的非常清晰,無論是徐峰他們的表情還是聲音,都被完美的記錄了下來。
“或許徐董事長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我,不過我還是要向你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李三落,是個孤兒,要命一條,要蛋兩顆的那種。當然,我現(xiàn)在也勉強算個小網(wǎng)紅,粉絲有100來萬。我也有幾個朋友,比如說海德集團的關梓欣姐弟,黃濤。對了,我跟市長閆大軍的公子閆亮,也勉強有那么一丁點兒交情。”李三落也不去看徐大炮的表情,自顧自的一邊把玩著修長的雙手,一邊自言自語道。
徐大炮看手機上的視頻時,也在聽他自言自語。當聽到他認識閆亮的時候,眼角狠狠的跳了跳。
“你想要什么?”視頻看完,徐大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盯著李三落問道。
光腳不怕穿鞋的,李三落現(xiàn)在擺明了就是不怕徐大炮。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只是一個要命一條,要蛋兩顆的孤兒。而徐大炮則是身價上億的地產(chǎn)大亨,如果事情捅出去了,哪怕搞不死徐峰,也肯定能濺他們父子一臉血。
“聽說你們順發(fā)集團準備開發(fā)城中村那一片?我有個朋友在城中村有一棟兩層樓的小院子,他們也不是非要當釘子戶,只不過想拿到跟市場價相符合的拆遷賠償。”李三落笑了起來,看著徐大炮認真的說道。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作為一個在商界摸爬滾打二十多年的地產(chǎn)大亨,在做出決定之后,徐大炮也就不會在這種小細節(jié)上斤斤計較。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孫起,他們家擺了個水果攤。”徐大炮笑了,李三落臉上的笑容更濃。
“按照市場價進行拆遷補償,本來就是我們開發(fā)商應該做的。最遲明天,你朋友就能收到合理的拆遷補償款了。”徐大炮拿出一盒莊園拆開,向李三落遞了一根過去。
李三落擺了擺手,告訴對方自己不會抽煙。聽他這么說,徐大炮不以為意的笑笑,自顧自的點燃一根。
“視頻還有那六份認罪書?”吐出一個淡淡的煙圈,徐大炮望著眼前這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挑了挑眉說道。
“徐董事長放心,我朋友家的拆遷賠償問題解決了,認罪書和視頻原件,一定會出現(xiàn)在你的辦公桌上。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蜘蛛俠,沒那個興趣為別人打抱不平。”站起來拿起自己的手機,向徐大炮微微頷首,李三落雙手插在褲兜里,轉(zhuǎn)身從他辦公室里走了出去。
李三落一離開,徐大炮的臉色就暗了下來,雙眼死死盯著他離開的方向,仿佛擇人而噬的野獸。
“老王,讓人給我盯死這個李三落。對了,你馬上去處理一下城中村一個叫孫起的釘子戶,按照正常價格給他們拆遷補償。”把司機老王叫進來,徐大炮交代道。
“好,我馬上就去辦。”老王答應一聲,轉(zhuǎn)身出了辦公室。
交代完這一切,徐大炮用手指把煙頭碾滅,嘴角浮上一抹殘忍的冷笑自言自語道:“敢算計到我的頭上,真他媽是在找死!一個小癟三而已,老子要想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從徐大炮辦公室出來,一直走到停車場,坐在自己的摩托車上,李三落才一口氣松了,感覺渾身發(fā)軟的摸出根煙來點燃,嘴唇微微顫抖的使勁吸了一口。
別看他剛剛在徐大炮辦公室里一副談笑風生,什么也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李三落也怕的要死,生怕自己有進無出,被徐大炮弄死在辦公室里。
“田甜,我已經(jīng)出來了,沒事兒,放心吧。”心里哆嗦著把一根煙抽完,李三落才總算緩了過來,給田甜打電話報了聲平安,這才騎著摩托車離開。
出發(fā)之前他就跟田甜說好了,要是一個小時內(nèi)沒給她打電話,就表示自己出事了,讓她第一時間報警,并且通知關子軒和黃濤兩人。
好在最后總算有驚無險,他順利的從徐大炮辦公室出來了。
李三落沒有注意的是,他騎著摩托車剛離開,一輛黑色雅閣就跟了上去。
不得不說,徐大炮辦事的速度真的很快。下午五點多,他就接到了孫起的電話,說是順發(fā)集團的人主動找到他們重新簽署了拆遷合同,并且當場把拆遷賠償款打到了孫起父親的銀行卡上。
不僅如此,對方還買了鮮花跟果籃,去醫(yī)院看望了他的父親。
“三落,晚上找個地方好好喝兩杯!我們家的事終于完美解決了,這下我爸再也不用擔心了。”說到最后,孫起哽咽著約李三落出去喝酒。
“解決了就好。行,我一會兒給周希打個電話,就在以前我們常去的那家胖子燒烤吧,好久沒去了,還真有點想念。”李三落笑著答應,心里懸著的那塊石頭,也終于放下了。
從小到大,李三落就這么兩個真心的朋友,他是真心希望這兩個兄弟都能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