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熙楓松開她的腳，站起來伸出手，蕭冰語穿好鞋子連忙站起來。

“墨離，快點跟上。”

委委屈屈的墨離連忙爬了起來，跟著蕭冰語往前走。

如果蕭冰語肯回頭，就一定會看到墨離的此刻看她的神色，褪去了青澀和稚氣，即便那雙眼睛一如既往，但也很明顯能感覺到他的溫柔。

蕭冰語笑著說：“我感覺我們這樣在鬼界亂闖蕩被蕭尹知道一定會和她打起來。”

夜熙楓不在乎這事，低頭很認真的回答：“無礙。”

他回頭看了一眼墨離，神色難變，不經意問蕭冰語：“如果有一天，你有一個選擇，我和墨離你會選擇誰？”

他聲音壓的低，墨離聽不見，倒是蕭冰語，愣住了，神色怪異：“你想什么呢你？”

“我想知道。”蕭冰語深吸一口氣，認真想了想，小心翼翼拉住夜熙楓的肩膀，讓他傾斜身子，扒在他的耳朵說：“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肯定是選你。”

夜熙楓嘴角帶笑，低眼間就跌落進了少女的眼眸中，蕭冰語黑白分明的大眼倒影出夜熙楓一個的身影，像是萬千世界，只容得下他一人。

“但我不會覺得有那一天。”

“為什么？”

“你不會離開我。”蕭冰語笑了笑，眼中帶著幾分真摯。

莫名的，他心情愉快了幾分，邁開腿步就直接往前走。

蕭冰語莫名其妙。

回頭看了眼墨離，想了一下，站在原地等了等，和墨離一起走。

——

柳盈韻捏著蕭冰語的信，嘆了口氣：“老天爺啊，如果時間能重來我一定要暴打蕭冰語。”

她又嘆了口氣，她就不該聽她的話來鬼界，她堂堂魅淵殿的殿主，居然淪落到聽蕭冰語的地步，蒼天啊。

吐槽完，柳盈韻不得不認命的往前走。

跟著紙鶴走，她七拐八拐的總算是找到了蕭冰語，看見她就直接撲了上去，差點壓扁蕭冰語。

蕭冰語咳了幾聲，拍了拍她的背：“你給我下來！”

柳盈韻爬起來，哼哼幾聲，沖夜熙楓輕輕點頭，然后又向墨離揚起一抹笑意：“好久不見墨離。”

墨離對她有一點熟悉，感覺到她的氣息好像是阿語的朋友，柳盈韻跟他打招呼，他本來想直接忽視她的。

阿語說：“聽到別人跟打招呼，無論是不是認識的，只要不是敵人，你都可以沖她點頭微笑，你還記得笑嗎？…哎哎，對對對就是這樣。”

墨離一邊回憶一邊輕輕點頭微笑。

柳盈韻面龐抽搐了一下，墨離的笑很僵硬，像是別人拉著他臉上的肌肉在動一樣，她也沒指望高傲的墨離會回答她，不過是她隨口說的一句客氣話，受寵若驚之后她一臉笑意的挽著蕭冰語的胳膊，跟蕭冰語咬耳朵：“你是怎么教墨離的？我都沒想到他會回應我。”

蕭冰語笑笑：“墨離是人不是怪物，干嘛那么怕他，他很好的，你要是多對他笑多和他相處你就會知道他就是一個懵懂的小奶狗。”

柳盈韻嫌棄的看了一眼蕭冰語：“我信你個鬼。不過墨離真的沒以前那么木納了。”

“好了好了，”蕭冰語道：“你找到的鬼界入口在哪里？”

柳盈韻冷眼看著她，毫不客氣的甩開她的胳膊，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還有臉跟我說？鬼界這個鳥都不下蛋的地方你知道我進來有多難嗎？你知道我一邊避著那些孤魂野鬼一邊幫你找我差點被他們發現活吃了！”她說著擼起袖子，上面的有幾道傷口已經很久了，但始終沒有愈合，還能看見下面的肉已經潰爛了。

“你怎么不治一下？”蕭冰語凝眉。

“你說的是廢話，我要是能治療我會讓他一直爛到現在？丹藥靈力根本沒用，我用火燒了一遍傷口，結果直接爛掉了，我想著找到你讓你幫我看看。”

“這不是普通鬼魂傷的。”夜熙楓看了一眼：“還記得傷你的那只鬼長什么樣嗎？”

柳盈韻面色慢慢凝重，吐出幾個字：“穿一身紅衣，但是已經沒了雙腿，也瞎了一只眼睛。”

夜熙楓丟出一瓶丹藥過去。

蕭冰語乍舌：“沒了腿你都打不過？你確定嗎？”

“你厲害你去！我看就算是你也不會好到哪里！”柳盈韻不服氣的瞪著蕭冰語，狠狠的咬破丹藥。

“聽你這么說，那只鬼是不是神色平靜恍惚，長的還不錯，個子高高瘦瘦的，氣勢是不是很威嚴？”

墨離的暗隱從獸空間里探出腦袋問。

柳盈韻回想，然后點頭。

暗隱若有所思的咬著自己的手：“真的是她啊。”

“你認識？”

“談不上認識吧。”暗隱說：“她本來是神界的將軍，后來愛上了魔族的人，在戰場上救那個魔族瞎了一只眼，后來這事鬧大了，她丟了一身修為還被神界的那些老頭子砍了雙腿剔了仙骨，永不為神，死了，不過她活該。”

“有你這么說人家的嗎？”蕭冰語嫌棄幾句。

“實話啊！你是不知道神界最忌畏是什么，就是和魔族勾搭上！自古神魔不容，因為上面有個九重天管著他們才沒敢亂來！她倒好，為了一個魔族賠了自己的神界的天兵，尊嚴，賠了自己一生的清明還有一身修為。別的神死掉還有輪回，但是被處死的是沒有來世的，一旦魂魄散了就是永遠消失，沒想到她心里的意念居然這么大！硬生生變成了厲鬼！”

“人家那是有本事。”蕭冰語停下腳步，“你們有沒有覺得，自己被人監控的感覺？就像脫光了衣服被關在一個監控室里一樣。”

蕭冰語不自在的理了理衣服，四處看了一遍。

柳盈韻沉吟了一會兒：“有一點點。可能是我很少被人監控吧？”

她知道蕭冰語對這些東西都是很敏感的，以前總是跟她吐槽現代的監控器每天包裹住她，就差點沒在廁所里裝一個了。

蕭冰語拉緊自己的斗篷：“算了算了，我們走吧。”

“走？”暗隱看了一眼蕭冰語幾個：“不用走了，接我們的人來了。”

他指著不遠處的梅花樹，那里空無一人的空地慢慢呈現出淡色的光芒，隨后就看見一個白色的衣裾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