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打的那個黑衣漢子,在這個時候更是冷笑連連。
“也不知道在哪里學(xué)了三拳兩腳就敢出來行俠仗義,連爺爺我過山虎都敢打。”
他們話語中帶著威脅,并且主動把自身的名號爆了出來,卻沒有第一時間壓過去,更多的都是言語的恐嚇。
但站在岳不群后面的張壯等三人卻能夠看到在三個壯漢的背后躲著的那一個人已經(jīng)從懷中悄悄的摸出了一把匕首。
另外三個也手持木棍。
張壯看得是心底發(fā)寒,他身邊兩個師弟也是頭皮發(fā)麻。
而這個時候,他們耳邊卻響起了岳不群那溫和醇厚的聲音。
“你們仔細看他們的腰間,四個人的腰間都有匕首,但只有最后面那個不被胡田和王賦看到的人掏出匕首隨時都可以做出攻擊,你們道是為何?”
三人的心頭一動,還未回答就聽到了岳不群那平和又帶著冰冷的聲音。
“不用急這回答,我們就在他身后,我內(nèi)功身后用的是傳音隱秘,你們都聽得到我說話。
但你們一說話,他們就應(yīng)該能夠發(fā)現(xiàn)你們了。”
“他們這是在等胡田和王富自報家門。
畢竟他們兩個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年紀大小差不多,使出來的武功套路也差不多。
雖然沒有用盡,他們一下子分辨不出來,認不出是我華山劍法。
但終究心頭有所顧忌,怕其背后有靠山。”
“行走江湖最為重要的就是有眼力見,要知道什么人能夠得罪,什么人不能夠得罪。”
“而江湖之上最不能招惹的門派若是排序,第一是在日月魔教。
與日月魔教并列的有少林、武當(dāng),還有我五岳劍派。
行走江湖對于這些教派其中人物擅長的武功以及他們門下弟子使用的武功套路都要熟悉。
不然的話萬一得罪了人,正道方面還好,基本上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而如果是得罪了魔教相關(guān)的人物,動輒殺人滅口全家上下一起死干凈。
雞犬不留可不是一句虛話,雞蛋的黃都要給搖散了。”
情況和氛圍比較緊張,岳不群就在最后說了一句俏皮話,不過聽他說話的張壯等三人可沒有那個俏皮的心情。
三人這個時候都分外緊張,而被圍在內(nèi)部的兩人則真的是頭皮發(fā)麻了。
十三四歲的少年,再怎么成熟,也真沒經(jīng)歷過這個。
他們的成熟只是提前適應(yīng)生活,被社會改造成了適合生活的樣子,實際上并不是真真正正的成熟。
“所以他們現(xiàn)在在等著胡田和王富自報家門,如果真的是兩個愣頭青的話,別相信他們口里說的只打斷一條胳膊。
削的丐幫的面子,然后還沒有背景想完好無損的從這里走出去,癡人說夢。
大概率要死在這里,或者成為那群乞丐之中的一員。斬斷舌頭,打斷手腳。”
胡田和王富沒經(jīng)歷這些,面對這群人的威脅,反而是越發(fā)的憤怒。
“你們居然是一伙的,合起來欺負一個小小的乞丐!”
這話一下子逗得四個黑衣漢子都笑了。
“在這條道上混的哪個不知道,這街頭的乞丐都是我們負責(zé)的,都歸我們管,我們讓他們有吃有喝。”
“現(xiàn)在我們問他們要點供奉,怎么了?”
“一個?整個縣城,所有乞丐都歸我們管。
你們今天要是不給個交代出來,之后也得成為這里的乞丐。
敢打大爺我,手腳都要給你們折了,我倒要看看沒手沒腳你們怎么練武。”
“哦?”
四人正在進一步的威脅,想要逼那少年說出身后之人,確定能不能得罪。
反正現(xiàn)在說了狠話,之后在光速滑鏟下跪磕頭就可以。
以這個十三四歲少年的面皮,他們道歉只要誠懇一點,一般有點名分的師門都不會過于威逼,他們一點也不怕。
反正在這個時候,一把冷漠之中帶著威嚴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領(lǐng)頭的人驚愕回頭,正好看到岳不群帶著另外三個弟子站在他們身后。
岳不群以及五個弟子出門在外打扮穿著都沒有過于華貴,甚至因為五個弟子如今入門正在打基礎(chǔ)。修行的都是華山的基礎(chǔ)內(nèi)功。
拳腳功夫也有一些,但并不十分明顯。
畢竟華山出名的是劍法和紫霞神功。
他們從剛才的拳腳之中并不能夠分析胡田和王富是出自哪門哪派。
這一點要怪岳不群。
從燕子塢歸來之后,華山的武學(xué)秘籍一下子汗牛充棟。
能夠挑選的太多,而且都不是江湖上為人所熟知的華山派的功夫,因此認出身份來歷,對于行走江湖的人來說就很難。
起碼華山派如今胡田和王富使用的功夫,他們就認不出來。
“我倒要看看有誰有這個能力,連我岳不群的弟子都能打成乞丐!”
“岳不群?”
領(lǐng)頭那一個中年漢子臉色巨變,然后光速滑跪。
“不知是華山派掌門當(dāng)面,是小人有眼無珠了,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他都不解釋一下,直接跪倒在地,然后對自己連續(xù)扇了兩個重重的大巴掌。
肉眼可見的,臉直接就腫了起來,有兩個清晰的大印子。
這一下張壯、王富、胡田目瞪口呆,同時又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但岳不群卻是臉色越發(fā)的冷漠,沒有多言。
另外三個黑衣漢子二話不說也是滑跪在地,然后猛扇自己的巴掌,一邊扇著一邊求饒。
當(dāng)然在蒙扇耳光的時候,他們抬頭的時候還非常會留意岳不群的神色。
見岳不群神色冷漠,并不發(fā)言。
領(lǐng)頭那一位一咬牙,猛的拎起棍子,在自己的左手胳膊上一砸。
張壯耳邊似乎都能夠聽到一聲清晰的骨骼斷裂的聲音,他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左邊的胳膊有點幻痛。
而那一位直接抱著胳膊原地打滾,滿頭都是冷汗,卻還在這個間隙求饒。
人的名,樹的影。
在華山派的勢力范圍之內(nèi)混,對于華山當(dāng)然是熟知的。
也清楚的知道華山派的分量。
打了華山派的弟子,而且還是岳父群的弟子,要是現(xiàn)在沒有求得華山掌門的原諒。
他都可以確定,門派之中的長老知道這個事情之后會毫不猶豫把他頭顱砍下來,然后親自去華山派賠禮道歉。
岳不群以往的名聲都是比較溫和的,號稱君子劍。
他如今都做到了這一個地步,想來應(yīng)該可以取得對方的原諒。
沒想到他連續(xù)做出這一番動作之后,岳不群冷漠的點了點頭。
他心頭一松,本以為對方滿意,但下一刻岳不群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心頭一寒。
“想來你此刻感受到的苦楚,能夠有那群孩子的萬一,也算不錯了。”
他覺得不對,猛然起身想要做點什么,下一刻卻是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而他身后三個黑衣漢子卻看到他們領(lǐng)頭的那一位胸口透出一截劍尖,下一刻那滴血的劍又重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