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呢，由你們大家代表我們L校去參加市里的英語競賽，我們將在每天抽出兩節課的時間進行英語輔導……”輔導老師在教室里眉飛色舞地說著，教英語的肢體語言一般都比較夸張，逗得在座的各位哈哈大笑起來，可牧小果不敢大笑出來，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老師，倒不是因為有多認真，只是她的旁邊就坐著滕梓宇，是的，他們成為了同桌。學校早就通知，10月份將會在各個年級抽三到五名同學進行半個月的培訓然后參加競賽，三年級就派出了“年級三巨頭”，滕梓宇也以黑馬之勢加入其中。然后，現在的情況是，他倆分在了一組，就是那么“幸運”！雖說他們之間的相處較以往是輕松許多，但除了不上晚自習那天后，他們也沒有多見幾面，說的話加起來都沒那天多，何況要在課堂上用英語進行對話，牧小果雖說口語還行，但在滕梓宇這位大神流暢且地道的演說下不是分分鐘卡殼的節奏嗎，即使英語競賽中沒有口語考試這部分。

“沒想到他平時話都蹦不出幾個，說起英語來卻是那樣流利清晰，站在臺上也是自信儒雅的樣子。”牧小果想著。

“請多多指教。”他伸出手，一晃神教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請多多指教。”猶豫了一下，還是回應了那一個禮貌性的“牽手”，不，握手。冰冰涼涼的，絲絲溫熱，和那次在自行車棚一樣的。他的眼睛閃出明媚的光，自信地讓人心安。

幾次訓練下來，才知道有多深藏不露，從他口中吐出的句子比磁帶里那些不摻雜絲毫情緒猶如背臺詞的主持人還要好，流暢自然像有一串小音符飄蕩在教室中。除了一些考試的技巧他弄不太懂，其他根本就不需要學。在牧小果詫異略加小崇拜的眼神中，滕梓宇微微一笑，把他從幼兒園開始就接觸英語的事情“抖”了出來，可是他不會告訴牧小果的是，他長這么大，已經去過好多國家了，基礎的交流并沒有什么問題。并且，為了和她一起參加這次比賽，他回到父母所在的城市報了一個暑假的英語輔導班。對于牧小果這個從六年級才開始接觸英語且專注于筆試上的“啞語”學習者來說，滕梓宇簡直就像身后揮著翅膀的辛勤小天使，帶著她飛入了英語學習的爛漫花園，也真正開啟了她對英語的追尋之旅。

如果你因為一個人的外表而喜歡上他，那么當你發現他還有內涵時，滿心跳躍的小崇拜就更會肆無忌憚了。英語培訓課可是比上英語課要有趣得多，比如說，老師喜歡將一首歌或者一部電影中的部分臺詞提前打印出來發給大家拿翻譯，然后第二天進行分析探討。而且每次說到她喜歡的英文歌曲或是她重度癡迷的Westlife，老師就會講得眉飛色舞好似回到了以往少女心滿滿的時光。可是，她迄今為止教大家唱的只是一首“lemontree”，節奏輕快，簡單好記估計就是她教大家這首歌的原因吧。

那段時間，后來唱著“睫毛彎彎”的甜心教主的一首“第一次愛的人”風靡全校，校廣播隔三差五就會播放這首歌。這不，趁下課間隙的時候就有人在老師播放聽力的錄音機中開始了新一輪的循環。

“小果，有沒有看’微笑PASTA’？超好看的哎。”珊的眉眼笑成了一彎月，她是一個成績很優秀的女生。

“有有有。”牧小果抑制不住的小興奮，“在伊寧家里看了幾集，這周我們準備去借剩下幾集的碟子。”

“好好看哦，成曉詩好漂亮好可愛。”珊感嘆道。

“誰很漂亮很可愛？”哲湊了過來，他就是三年級成績最好的男生，與牧小果一直輪流坐著第一的位置，高高瘦瘦的出口成章的小才子。

“微笑PASTA。”牧小果說。

“什么塔？”哲的耳朵湊得更近了。

“不跟你說。”珊直接忽略了哲，“何群好帥！”

“阿哲學長更酷。”小紅星在牧小果的眼中閃啊閃。

“是說我嗎？”哲賤兮兮地表情。

牧小果與珊相視一笑，“對呀對呀，就比你帥那么一丟丟吧。”

“你們在聊什么？”滕梓宇從教室外走來。

“你應該也不知道。”牧小果笑意盈盈。

“嗯？”

“阿哲學長和哲誰更帥？”牧小果一想到待會他疑惑的深情就樂了。

“我吧。”兩個字平靜地從他口中飄出。

“我去，你這小子那么自戀。”哲一拳錘在了滕梓宇的胸口上，滕梓宇佯裝后退了一小步，自己也不好意思笑了。

“原來你也很自戀阿。”下課后牧小和宇留在了教室，今天是周五，不用上晚自習。可是他們如往常般留下來翻譯老師留下的作業。自從親耳聽到滕梓宇說出他自己很帥這件事情以后，果就將他從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冷位置給搬到了平易近人逗比區。

“是嗎？”他低頭微笑，“我應該算帥的那種吧？”

“蛤？”果正在翻著詞典的手抖了一下，心想“滕梓宇，你那不是帥，你在我心中過去是神好嗎！”

“你可是全校女生都喜歡的。應該是很帥的。”牧小果一本正經地說道。

“全校女生？”他把翻譯好的文章遞給她，期待著看著她。

“不不不。”牧小果否認的雙手快趕上撥浪鼓了，緊張地咳了一下，“我是說，其他女生，除了我。”

“可是你臉紅了。”

“哪有！”牧小果忙用手去測試臉上的溫度，自打雙杠上一別后，牧小果自認為能夠做到面對滕梓宇的時候心平氣和、臉不紅心不跳了，怎么會輕易地破功。當看到滕梓宇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時，牧小果就知道她上當了。

“我今天才發現你也是很愛開玩笑的。”牧小果的嘴不自覺地小嘟了起來。

滕梓宇看著她的這番模樣，拿過桌上的詞典，不好意思地樂了。

窗外又響起熟悉的旋律：

灰色的天你的臉

愛過也哭過笑過痛過之后

只剩再見

……

雖然今天是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都快六點了，傍晚的夕陽依舊暖暖地留在教室里。

“這首歌有英文版的。”滕梓宇說。

“哪首？”

“第一次愛的人。”

“是嗎？”牧小果停下了手中的筆，“也是王心凌唱的嗎？”

“不是。”滕梓宇看著對方，“外國的一個組合。”

“你唱我聽聽。”

“嗯。”滕梓宇清了一下嗓子。

當“WellIwondercoulditbe?”從他的口中深情地唱出時，牧小果簡直是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唱“lemontree”的時候，牧小果就沒聽到他有跟著唱，還以為他是那種五音不全的人。這一下子，可真是大開眼界了，男生唱歌能那么好聽！聽習慣了靖飛他們在音樂課上英雄好漢似的怒吼，突然有一個人溫柔地唱出美妙動聽的音符，而且是英文歌，雖然不太聽得懂歌詞的含義，但足以讓聽者心醉了。

“哇塞。”在滕梓宇唱歌的整個過程中，牧小果的心中一直在一遍又一遍地感嘆，唱完的時候不禁像小迷妹似的鼓起掌來。

“有空我教你。”滕梓宇收拾好桌上的資料，塞進了牧小果的書包，“走吧。”

“哦。”她跟在他身后，他斜背著她的書包，在夕陽的斑駁中倆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

“滕梓宇，那首歌的歌詞有點傷感。”周一上培訓課前，牧小果就迫不及待地跟滕梓宇說起了這件事。

“你去查了？”

“對呀。”為了弄清楚這首歌，特意和伊寧靖飛去集市的網吧坐了兩個小時。靖飛在聊天打游戲，伊寧在聊天看電視，她在單曲循環這首歌，還把不認識的單詞一個一個給查了，“你唱的時候為什么我覺得是一首很輕松的歌呢。”心中小小的陰天。

“只要聽歌的人是開心的，唱歌的也沒有不開心，那么聽到的歌都是開心的。”他的眼中熠熠生輝。

對啊，你還在，一切都會離開它原本的意思，煥發新的情緒。

好吧，滕梓宇，我就相信你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