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過后，余暉更甚。牧小果醒來后才發覺自己已經睡了幾個小時了。小宇安安靜靜地趴在了書桌上。

好喜歡小宇睡著的樣子阿，這樣就可以明目張膽欣賞了。

牧小果整理了下頭發，躡手躡腳走了過去，撐著頭看著：“怎么會這么好看，上天在制造小宇的時候，是不是遇到好事了，才會把完美的一切都給他阿。”

“哇哇哇，美男即將出現。”牧小果用手遮住小宇的臉，像幕布一樣揭曉，“再來一次。”

突然，小宇的眼睛睜開。牧小果一慌，忙用手蓋住了對方的眼睛。

時光就那樣靜止了。

“對不起。”牧小果將手緩緩拿開。

“為什么說對不起。”小宇可是站在一旁的牧小果，活像一個犯錯的小學生。

“哼。”牧小果瀟灑地轉移視線，拿出了一本書翻看著，“小宇，你也看“平凡的世界”？”

“嗯，有次在網上看了些，就借來了。”小宇道。

“原來在你這，我去圖書館找了幾次都沒有找到。”

“那你拿去看吧。”

“君子不奪人所好。你看完我再看。”牧小果將書本放了回去，“那我走了。”

“等下，我一起去。”小宇道，便走進了洗手間。

“還要洗臉的阿。”牧小果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都沒想去洗，哎，活得太糙了。

“哎，小宇的筆記，這么認真。”字體秀逸，整齊有序。“這是什么？高中三年，不能喜歡別人。”牧小果看到這行被劃掉的字，被改成了“高中三年，不能戀愛，不能把心思放在與學習無關的事情上。”這是摘抄的學生守則嗎？

接著往下看：“與異性交往要有度，不能產生不必要的流言與麻煩。學習為首，互相監督。”云云。

“阿，嚇死我了。”什么時候，小宇已經站在了一邊，“不小心看到的。”忙關上了筆記。

“嗯，有什么想法？”小宇拿了濕毛巾遞給了小果。

“我能有什么想法？”牧小果擦臉道。

小宇看著牧小果隨性地擦臉，拿起毛巾的一角，將淚痕擦去。

牧小果呆了，臉也紅了：“你跟安知音怎么約定的都好。”

“牧小果。”

“嗯？”

“我跟你說過什么？”

“什么？”

“有些傳聞你不得問下我本人嗎？”

“我都看到你抱了她了！”牧小果嘀咕道，“整個學校都知道你們在戀愛。”

“是嗎？”小宇也輕輕抱住了牧小果，“那現在怎么說。”

“你，你。”輪到牧小果手足無措了。

“那我說我親了你，你會相信嗎？”小宇的眼神變得戲謔。

“不可能。”牧小果退了幾步，用毛巾擋在了嘴巴，機警地看著對方。

“你看，我說的你都不信，倒相信別人說的。”小宇的語氣變得有些受傷。

“因為，因為你說得都不是事實，而且這個不是你們的約定嗎？”牧小果指了指本子，“哎？你們在一起了為什么要定這個約定？”

“因為我們沒有在一起，這些約定也不是和安知音定的。”

“那是田萱嗎？”牧小果心里一酸，是和認識了那么多年的田萱，約定了這些暖心又甜蜜霸道的約定，“你喜歡田萱那么久了？”

“牧小果！”小宇冷冷道。

“別生氣嘛，我也是推理出來的。”牧小果陪笑道。

“不是田萱也不是安知音，要不我們定一個約定吧。”小宇道。

“蛤？”

“既然你看到了，為了防止被透露出去，只好和你做這個約定了。”小宇慢慢走近。

“我不會說出去的。”牧小果真誠道。

“話都是這么說，你剛剛也在以訛傳訛啊。”

“那是我親眼見到你們…”

“難道你真的喜歡那個岳澤的？”

“哪有，簽就簽。”牧小果輕輕推開小宇，閃了出去，坐到了椅子上。再不答應他，小宇估計又要用眼神和肢體“威脅”她了。

那天，牧小果和小宇簽訂了“不戀愛之約。”約定彼此不能在高中期間和他人戀愛，一式兩份，簽字承諾，還訂好了違背的懲罰。這真真是奇怪到不行，小宇怎么突然跟她訂下了一個這么奇怪的約定呢？但牧小果也不愿深究，因為，小宇是自己可以偷偷喜歡的小宇了，要是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了，她牧小果當然得避嫌阿，每每想到這里，心就會痛，這下好了，可以安然無恙至少三年。

小宇那邊呢？也是對這份約定很是滿意。他自己定下的條約，小果也沒有反對，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約定，屬于牧小果和滕梓宇的約定。

為什么要約定這么奇葩的事情呢。嗯，從初中說起吧。那個時候，喜歡一個人真的藏不住哎，想要時時刻刻看到她，喜歡聽她的聲音，喜歡看她的笑容。小宇也是總跑去小果他們班上去學習，久而久之，小宇的班主任芳芳女士也知道了這件事。有一次在芳芳女士在校園碰到他，就跟他聊起了家常。芳芳女士說了以前自己喜歡一個男生的經歷，男生學習很厲害，芳芳女士很崇拜他，兩個人也經常一起討論學習，去玩阿，大家也都很看好他們在一起，他們也覺得自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

“小時候的一輩子很慢很慢，年少時的一輩子很美很美，可是，兩個人的一輩子卻脆弱的不得了。”芳芳女士意味深長地說。

“老師，你們現在好在一起嗎？”小宇問。

“沒有，我們有十多年沒見了。”芳芳女士笑了笑，“那時候大人老師聽到我們小小年紀竟然敢戀愛，都跌破眼鏡，指指點點，可他們也擔心我們的學習，還擔心我們會想不通什么的。最終，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那為什么會分開呢？”小宇不解。

“是啊，我們沖破了多少阻礙阿，才在一起，不應該像童話故事里、像電視劇里演得那樣幸福第在一起嗎？”方芳女士輕描淡寫地說道，“可結果卻是我們倆老鬧矛盾，然后各自生氣，我看他多和朋友待一會我就生氣，他看我對哪個男生笑了笑就不理我，一來二去，哭哭鬧鬧的，學習上的心思也散了。他本來是全校的第一名，大家都寄希望于他考清華阿北大阿，最后也只是考了一個普通的本科。”

“老師。”小宇好像明白了什么，“我跟小果沒什么。”

“老師只是同你講講我的故事。你和小果不一樣呢，和她在一起，你進步不少呢。”芳芳女士露出欣慰的笑容，“只是，小果的班主任會擔心呢。”

“擔心我連累小果？”小宇有點受傷。

“話不是這么說。”芳芳女士拍了拍這個跟她差不多高的男孩，“你們一起學習，共同進步，老師們都知道呢。只是以后，一旦兩個人成為了戀人，老師說是萬一，也不只是指你和小果阿，也許是其他一個女孩子，對吧。”

芳芳女士故意看了看小宇，又繼續說道：“萬一成為了戀人，很浪漫很美好對不對，但是對對方的要求也會越來越高，希望對方對自己好，希望對方以自己為中心，希望對方永遠第一名，希望對方無可挑剔。要是做不到呢，就生氣，耍賴，冷戰，這多影響心情阿，到最后和老師一樣，耽誤了別人也耽誤了自己。”芳芳老師又上地看著天空道。

“老師，為什么大家說你和李老師特別幸福呢。”小宇問道，李老師是芳芳女士的老公。

“哎喲，都是亂說的，天天雞飛狗跳的。”芳芳女士不好意思道。

“老師，我知道了。”小宇很感謝老師對他說了這些事，即便這些事情是編的，但是小宇深有體會，喜歡一個人，是真的只想她屬于自己一個人呢，如果事與愿違，就會郁悶不已，也會將不好的情緒帶到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