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至放學，滕梓宇也沒有如往常一樣來二班，課間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這讓牧小果很是擔心。于是終于等到了放學，牧小果來到三班，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三班的同學幾乎都回家了，只有幾個值日生留在教室打掃衛生。

“涵涵，滕梓宇今天沒來嗎？”三年級雖然有五個班，但基本上都是從小學直升到L中學的，所以大家彼此都認識。

“沒有，請假了今天。”那個叫涵涵的女生說。

“不止他沒來，他們一幫人都沒來。”一個胖胖的男生一邊放下搭在桌子上的椅子一邊說。

“聽說是打架受傷了。”一個擦黑板的女生停住了手上的活，“校花不也沒來嗎？不會是為了她和外校那幫人打起來了吧。”

“阿？”牧小果一頭霧水。

“原諒你們尖子生不了解我們學校的八卦。”涵涵說，“有段時間大家都猜測滕梓宇喜歡你呢，天天跟你在一起學英語，參加競賽什么的，后來才知道是因為校花拒絕了滕梓宇的告白，說要交往的話，滕梓宇得先考上年級前二十。他這才努力讀書呢。你說，滕梓宇這樣長得帥又聰明的男生怎么還這么上進又深情呢。”

發了一回花癡，涵涵接著說：“之前外校不是有個大少爺一直在追校花，好像又送花又請看電影的，不過校花沒理他，那個大少爺就叫了一撥人準備強勢告白，逼校花答應他，后來不是滕梓宇遇到，救了校花嗎。估計昨天又碰到，為這事大家又跟外校的打起來了。”

“估計也是，不然怎么個個都不來學校。”幾個值日生附和道。

“怎么會？”怎么會是為了田萱才跟自己討論學習的呢？怎么一個好好的聚會變成打架呢？怎么會那么地難過呢？他現在怎么樣了呢？好多個“怎么”在牧小果的頭腦中無緒地撞擊著。

“好想也有一個男生為我大打出手阿，只要有滕梓宇一半好就行了。”

“你倒是會想。”

在他們一言一語中，牧小果走到了單車棚。

“怎么了？”等在那里的伊寧問。

“沒什么。”牧小果說。

時間回到田萱跟滕梓宇告白的那天。

滕梓宇離開后，躲在不遠處的幾個女生忙走上前來，圍住田萱，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在好奇剛剛發生的事情。

“萱萱，剛剛滕梓宇是不是…”女生甲做了一個親親的手勢，其他女生瞬間開心到尖叫。

“萱萱，從今天起，你是不是就是滕梓宇的女朋友了？”女生乙問。

“肯定是了，這世上還有誰不喜歡萱萱嗎？”

“二班還有人說滕梓宇喜歡牧小果呢，我都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得到的錯誤消息。”

“牧小果就是成績好點，哪里比得上萱萱。”

“可前段時間那個牧小果和滕梓宇還走得蠻近。”有個女生突然說了這么一句，大家面面相覷。

“我拒絕了滕梓宇。除非他考上年紀前二十，才有機會跟我交往。”田萱一字一句地說道。她不相信，也不接受滕梓宇的拒絕。

“阿。”女生們有點不敢相信，竟有人拒絕了滕梓宇。不過想想這個人是田萱，也就有那么點理所應當了。

自此以后，流言在課間四起。

第二天，當額頭貼著紗布的小宇出現在牧小果面前時，牧小果五味雜陳。

“你真的去打架了，為了田萱。”她在心里問，“會不會很痛…”

“小果，你怎么了？”小宇如往常般溫暖。

牧小果沒有說話，她能說什么呢？質問？關心？

“我想休息了，有空說習題吧。”牧小果趴在了桌子上，她的確需要好好休息，她昨天沒睡好。

“嗯。”小宇遲疑了下，拿起書本離開了。他有期待對方問他怎么了，可是她什么也沒有說，無視了受傷的他。

這一天，小宇再也沒有找過她。

今后的很多天，也沒有。

月考成績出來了，牧小果依然考得很好，飛起起落落，好在他看得開，還發誓下次一定進入到前十五。伊寧也有很大的進步，全年級前五十。滕梓宇呢？她不好問。

這天放學，輪到牧小果值日。天氣越加寒冷，牧小果將走廊吹散的垃圾好不容易掃到了垃圾桶中。

深深地吸著鼻子，一轉身，一個高高的身影出現在背后，驚得牧小果一跳。

原來是滕梓宇，他拿下了自己的圍巾，圍在了牧小果脖子上。

“不用，不用。”牧小果輕聲道。

他已經輕輕地繞了一圈，他的溫度，剛剛好。

“好久不見。”滕梓宇微笑著說。

“沒有阿。”牧小果說，眼神閃躲著，明明經常有遇見，只不過很遠，只不過隔著他人，想想既委屈又生氣。

“你都不關心我考得怎么樣嗎？”滕梓宇問。

“你不是更喜歡打架嗎？而且…”牧小果脫口而出，而且是為了田萱。

“誰跟你說我去打架了！”滕梓宇的語氣依舊平和。

“你那天受傷不是因為這個嗎？”牧小果也急了，嚴肅地瞥了一眼這個高出她許多的人。

“受傷。”陰霾的臉色突然放晴，“原來你有看到。”滕梓宇吸了吸鼻子，嘴角不禁上揚，露出了可愛的小表情。那天，他真是氣極了，所有人都看到他受傷了，只有她看不到，唯獨她看不到，還對他異常地冷漠。

“我沒有看到你打架，但是大家都是這樣說。”牧小果說。

“沒有。”他笑著說，“不小心被磕到的。”

“滕梓宇，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她真的很生氣，生氣到不爭氣地眼紅，說完氣鼓鼓地向前走去。

你只是磕到了至于大家都不來上課嗎？一個好好的人怎么會平白無故摔到頭呢？還那么嚴重。全世界都知道你為了田萱，全世界！

“牧小果。”滕梓宇三步并作兩步跟了上來，“你怎么了？”

“又不關你事。”牧小果背著滕梓宇眨了眨眼，以免含在眼眶的淚珠流出。滕梓宇，你那么喜歡田萱，就不要來攪亂我的思緒了。我已經努力把你當好朋友一樣相處了，可是，你從來沒對我這個朋友說句實話，而且，你的有些行為總是讓我心存幻想，讓我存有著莫大的負罪感。

“你這么多天對我視若無睹，總該讓我知道理由不是嗎？”滕梓宇心疼道。那天過后，他一直在期待小果去找他，或給予關心，或討論習題，只要她出現，他肯定會開心到不行。可期待有多甜，失望就有多累。她不僅沒主動找過他，有時撞見還像陌生人似的。他安慰自己道是學習的壓力，勸說自己月考前不去打擾她。他拼命學習，將所有煩憂都傾注在書海中。他進步得很快，成功進入到年級前二十，他多想第一個告訴她。

“你還說我，明明是你。”牧小果的聲音變的哽咽，眼淚鼻涕再也抑制不住，只好隨手撩起滕梓宇的圍巾擦了起來。

滕梓宇慌忙走到牧小果的面前，用手揩拭著牧小果臉上的淚珠。他的手溫溫的，在冰冷的臉頰上暈開了花。

牧小果的心撲通撲通著，這不就是自己之前夢寐以求、日思夜想的畫面，自己傷心的時候，小宇會溫柔地陪伴著自己…與此同時，厭惡自己的感覺也撲通撲通著。他喜歡的是別人，又對你這般曖昧。上天阿，這么會有這么可惡的人！

甩開他的手，“滕梓宇，你怎么這么不懂得距離感，讓你女朋友看到怎么辦。”牧小果想。

“哎呀！”隨著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本想帥氣走開的牧小果猝不及防踏錯了臺階，然后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小果。”正常人看到這番窘態應該會哈哈大笑，可是滕梓宇卻慌忙地扶起牧小果，上下打量，甚是擔心，“摔到哪了？”

“我的手。”牧小果感覺到掌心火辣辣的，“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別動。”宇立馬弓下腰，將牧小果急忙背去了學校附近的診所。

那天風那么冷咧，滕梓宇的臉頰卻冒出了一層層的汗，或許是牧小果太重了吧。

小宇，我該拿你怎么辦呢？不要再對我好了。

牧小果，你該拿自己怎么辦呢？你還在心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