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是送給蘇夢生的，但我沒說出來。

后來觀看學(xué)校籃球賽，里面有蘇夢生，裴琳琳在開賽前的一個星期就坐立不安，每天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會不會去助威？”

“嗯，去看看。”我回答。

“確定會去哦？到時候我們坐在一起。”

“裴琳琳。”我停下手中的筆，抬頭凝視她，“這是你今天第三次重復(fù)這個話題了。”

“啊？”她難以置信，“我問過了？”

她圓嘟嘟的臉變薔薇色，發(fā)誓停止這類反復(fù)確認的詢問，但不久又故態(tài)復(fù)萌，將自己親手做的小紅旗塞到我手中，再三叮囑當(dāng)天要帶到現(xiàn)場。紅旗上分別寫著：蘇夢生第一名！蘇夢生最棒！蘇夢生加油！！等等。

那是一個團體運動，哪里來的第一名？面對他，裴琳琳所有的伶俐和機智都會不翼而飛。

裴琳琳說，比賽前的一個晚上她沒有睡好，當(dāng)天還是將頭發(fā)束的整整齊齊，精神百倍地去當(dāng)拉拉隊員。

驕陽灑在每個人的臉上，全身暖烘烘地輕暢起來，看著這些笑臉，我重燃起對人生的希望。人性其實不是那么黑暗冷酷，我不該害怕身邊的人，這個世界不是人人愛你，但也沒有人會刻意傷害，我都沒必要用排斥來防護內(nèi)心的恐懼不安。

身材矯健的蘇夢生出盡了風(fēng)頭，聽著女生們正賣力叫著他的名字，猛吼著為他加油，他明顯暈陶陶地，在中場休息的時候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朝看臺上揮手。

我與裴琳琳、章小希三人并坐，每次蘇夢生朝我們觀望，只有裴琳琳羞紅著臉佯裝不見。

章小希扯起裴琳琳的手臂一起揮舞，另外一只手拿著小紅旗大叫加油，問裴琳琳：“怎樣，怎樣，蘇夢生那小子還真不是蓋的哦。有兩下子嘛。”

裴琳琳遲疑著，神情幾分落寞，可能發(fā)現(xiàn)蘇夢生那邊的互動與自己怎么都不協(xié)調(diào)。我按兵不動，為了安慰裴琳琳，便大大嘲諷蘇夢生：“還朝空中吹口哨，我的天，真正有實力的戰(zhàn)將都很低調(diào)。”

裴琳琳捏著小旗沉默寡言，往日的熱情煙消云散。后來摸底考試，成績一向拔尖的她，歷史破天荒的考了全班第四名。是倒數(shù)的。

她被揪到辦公室教育了幾次，連他爸爸都被叫到學(xué)校，那幅畫終究沒有送出去，她依然在進進退退中暗自猜測。

既然沒有勇氣表白，又何苦陷入深不見底的流沙中自我折磨。我看在眼里，沒有勸慰。章小希并沒注意到裴琳琳的情緒，當(dāng)然她也不在乎蘇夢生的無常，章小希正在注意誰，我不得而知，反正絕對不是耿耿。

章小希三番五次纏著我講解去蘇夢生家過夜的場景。

正是下午第三節(jié)課，老師們?nèi)ラ_例會，裴琳琳在黑板上幫老師抄寫板書，班里靜得出奇。

閑著無聊，我將整個過程原原本本的還原給她聽，包括我的窟窿睡衣和鳥巢發(fā)型。